鐘華甄握住馬的韁繩後退了兩步,身子還是沒有什麼力氣,她道:“反正我都要跟你們走,說出來又何妨,難不成是想和我在這裡熬時間,耽誤慶王見我?我若是受了傷,交州和青州必定結下大仇,屆時就看慶王是想保兩州關係,還是想保你們性命。”
她性子冷靜,說話底氣十足,沒露半點怯,似乎是掐準了他們的底線。
雨打樹葉發出颯颯聲,夜裡漆黑一片,沒有什麼亮光,看不太清楚,隻有閃電劃過天空時,才能看清對方的表情,又一聲雷鳴響起,鐘華甄身體一抖。
領頭的人猶豫兩下,跟她道:“鐘世子若想知道,大可直接問慶王。”
這人話突然一靜,他聽見後邊駿馬奔騰聲,倏地回頭。
凜冽的殺氣遠遠傳來,隻來了一個人,穿銀甲跨白馬,身上煞氣逼人,讓人不寒而栗。
夜空劃破一道明亮的閃電,照亮那個人硬朗俊俏的麵孔,冷酷至極,他手裡握有一把紅纓槍,駕馬而來。
馬匹在不安躁|動,這些人顯然認得出他,提刀便與他廝殺起來,他力大無窮,刀槍相撞,有人被長|槍頂下馬,翻滾兩下後又被慌亂的馬踢中。刺客痛苦的叫聲不停傳來,兵戈交擊聲接連不斷。
“鐘世子,對不住了。”領頭人見情況不對,夾緊馬肚上前,就要把鐘華甄拉上馬,鐘華甄知道有人來救她了,咬牙躲開他,往旁邊樹林中跑。
這個刺客還想去追,又瞬間就被從後飛來的一把劍狠狠擊中胸口,瞪大眼睛要回過頭時,摔死在地上,隻感受到握□□那人的冷血殘酷。
鐘華甄不知道後方情況如何,她隻能咬唇往前跑。
樹林不是什麼跑動的地方,黑夜之中更加,鐘華甄絆倒在地上,扭傷了腳,她疼得臉色發白,響起的驚雷又讓她怕得渾身顫抖。
鐘華甄抬起頭時,看見一個人慢慢朝她走近。
他身形高大,手握鋒利的長|槍,高出身體,將一路的枯枝敗葉劃在地上。
她愣愣地待在原地,渾身的血液凝固凍結,一股戰栗的害怕從心底湧出,就好像回到了前世那個幽深的雨夜,一個健壯男人握著滴血的刀朝她走近,慢聲問她還要逃到哪裡去。
鐘華甄手撐著地,身體顫|抖慢慢往後退,雨越下越大,那個人好像也察覺到她不對勁,將長|槍插在地上,要去抱她起來。
雷電轟聲讓人屏住呼吸,金光閃過兩道,鐘華甄這才看清來人是誰。
她眼淚忍不住流下來,整個人都害怕得撲進他懷裡。
鐘華甄大抵是真的怕了,哭的聲音都大,李煦的臉和她貼在一起,抱著她說:“怕什麼呢?連我都怕了?”
鐘華甄哭著搖搖頭,說自己腿疼。他的大手摸到她的細腿,幫她接骨,鐘華甄吃痛。
“知道自己打不過就彆跑了,救你都是麻煩,”李煦下巴靠著她肩膀,讓她抱住自己,“嚇死我了。”
“你怎麼才來?”鐘華甄抽泣開了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李煦沒說自己就是趕過來的,他也沒那種想法,隻是大手順她的背,哄她道:“有些事耽擱了,我都在這裡,有什麼可怕的?華甄,男孩子硬氣點,我們不哭。”
鐘華甄哪裡聽得進他的話,抱住他不放。李煦也知道她晚上怕打雷,單手便把她抱了起來,往樹林外走,他另一手握住長|槍,微微用力,從地上扒出。
雨快浸透鐘華甄的外衣,李煦身上的戰袍內同樣一身汗,他邊和她說沒事,邊慢慢走出去。
“我看見驛站人都倒在地上就知道出事了,你肯定不想連累彆人,自己又不安分,害我冒雨尋你,”李煦道,“以後遇到這種事不要慌,實在不行就報我的名字,讓彆人來和我談。”
她靠著他結實的胸膛,眼淚雖然還掛在臉上,卻莫名沒那麼怕了。李煦身上染了血,雨水衝刷銀甲和護心鏡上的血跡。
鐘華甄抬手抹掉眼淚和雨水,告訴他:“陛下讓我來交州幫你。”
李煦嗤笑一聲,“看你這樣還幫我,以前教你騎馬你不學,你要是騎得好一些,直接就能去找我了。”
“我不想理你。”
“臭脾氣。”李煦又笑了一聲,他來的時候快馬加鞭,回去速度同樣也不慢,鐘華甄坐在他懷裡,臉都是涼的。
要是不趕緊洗個熱水澡,遲早得發燒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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