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發脾氣,威平侯那邊也不想華甄和東宮走得太近,到時間就親自來接她,結果李煦又莫名不喜她走得快,脾氣更冷硬了。
東宮這些人都知道李煦最近又在生華甄氣,但也沒幾個想勸的。
華甄性子好,沒幾個人見過她生氣的樣子,李煦的火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幾天兩個人就又和好了。
摻和進去勸他們的,反倒會被李煦認為居心不良。
侯府有了兩位小公子,威平侯又在京城,給侯府送禮的人絡繹不絕,在東宮的人也得到了華甄發的喜糖,李煦沒要,當著她的麵丟在地上,還踩了一腳,冷著臉幾天都沒和她說一句話。
華甄麵上沒什麼表示,她一直是李煦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得罪他。但她心中還是覺他欠收拾,現在威平侯回京了,說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走,她背後有倚仗,直接跟他打一架皇帝恐怕都會偏向她。
不過華甄有自知之明,她要是敢和李煦打,壓在地上被揍的人一定是她。
李煦獨斷自我,似乎隻認為她是屬於他的一個物件,華甄不想理小孩的奇怪想法,這次也就沒怎麼主動去哄他。
小孩的心思一天一個樣,華甄有時覺得自己猜到了,又有時會覺他想什麼都猜不到。
兩人關係逐漸好起來的轉機,還是在一個雷雨天。
那天早上,天很陰沉,可以說黑漆漆一片,華甄知道有雨,但也沒想太多。這兩天李煦總在想方設法找她茬,害她被宋太傅罰了,今天要去背文章。
威平侯和華甄商量:“我是真有些瞧不下太子這性子,甄兒,你找個空約他出來,爹去給你好好修理他。”
華甄當然沒答應,李煦身邊有很多武功高強的侍衛,惹出麻煩來不是好事,她可不想鐘家被人抓到把柄。
她沒想到的是威平侯把她送到東宮後不久,風就開始刮起來,天下起了一陣豆大的暴雨,劈裡啪啦地打在屋簷上,地上積水,學堂都點起了燈。
宋太傅也不想難為人,讓大家都先下去休息,等天放晴後再回學堂。
華甄趴在窗戶上看雨,嬤嬤給她送來一碗暖身子的銀耳蓮子羹,看她在出神的想事情,不免多問一句怎麼了。
她回過神,回頭問:“這雨是不是要下很久?”
嬤嬤摸她的頭道:“應該會下一陣,這種天氣就是多雨,小郡主去喝羹湯暖暖身,雨要是飄進來打濕身子,染病就不好了,聽說侯府還有兩位小公子,到時候小郡主就不能陪著弟弟了。”
屋裡點著燈,華甄心想也是,她身子比小嬰兒好,但這兩年也是各種大病小病,連李煦都愛說她沒用的病秧子,她還不想真給自己鬨出毛病,便把窗給關了起來,
哪知雨越下越大,到傍晚時也才停過短暫的幾次,地上積了厚厚的雨水,加上天色陰沉有些看不清路,踩下去可能就是個水坑,風也越來越大,直接就把他們困在了東宮。
華甄家到東宮要路過條河,河易漲水封橋,她不知道外麵情況怎麼樣,但她覺得今天應該回不去了,隻好先派人去橋邊等候,讓人看到鐘家馬車就給勸回去,她和其他伴讀留在東宮住一宿。
中途人回來了一趟,跟她說威平侯早早就打算來東宮接人,但路上遇見了刺客,現在在府中養傷。
華甄驚得站起來,那侍衛連忙跟她說沒出什麼大事,隻是磕到了手臂的傷處,要趕緊治,她鬆口氣,又突然有些奇怪為什麼京城會有人敢刺殺威平侯。
侍衛道一句:“侯爺讓您彆急,不是大事,等雨小些後他就過來接您。”
華甄抿唇,點了點頭。
她跟在太子身邊很久,旁人隻敢和她私下往來,那幾個男孩倒是關係好,圍成一堆在一間屋子裡講鬼故事,她是女孩,不可能加入進去,隻能早早爬上床,等威平侯來接。
京城都能出現刺客,這內鬼的猜測大抵就證實了,她有些睡不著,在想誰會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對威平侯下手。
一道閃電的亮光一閃而過,外麵出現轟隆的巨響聲,華甄倏地僵在床上,整個人都有些發抖,她慢慢縮在被子裡。
風拍打窗戶,雨滴答落下。
燈還亮著,但嬤嬤已經出去幫華甄備晚膳。華甄這幾年回家都很準時,不會在晚上才到家,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暫時夜宿東宮。
連續幾陣雷聲震得她耳朵轟鳴,屋內的燭火輕輕擺動,晦暗不明,華甄自小沒能擺脫的陰影纏了上來。
隔扇門吱呀忽地響了一聲,有人進來了,輕微的衣物摩擦聲慢慢靠近,腳步聲很輕,她幾乎聽不見,華甄忍著眼淚不敢動彈。
等被子被人突然掀開後,她身子蜷縮,雙手立即抱住頭。
“你什麼睡姿?”熟悉的不滿聲響起,“父皇給本宮賜了東西,快起來吃。”
華甄猛地睜開眼,她轉頭看見李煦。他臉上十足十的不耐煩,見她睡姿都不安分,麵色都不好了,華甄突然就撲進他懷裡,抱住他的腰嗚嗚地哭了起來,把他手上的糖都撞到了地上。
李煦愣了一下,他猶豫片刻,生硬地學著嬤嬤拍她的背,“哭什麼?就這麼高興見到本宮?”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幾章就完結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