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趴在主子寬闊的背上,感覺安全極了,不禁哼起了小曲兒。咿咿呀呀、纏纏-綿綿的嗓音把孟長夜的耳朵根子吹得滾燙泛紅,托著少年屁-股的大掌忍不住揉-捏幾下,然後悶聲而笑。
劉傳山幾個對淳帝下毒的行為懷恨在心,又覺將軍被他蠱惑,頗為不忿,於是惡聲惡氣地罵道,“唱什麼唱?若不是將軍護著你,老子早把你砍成十八段了!”
“吼什麼吼,都說了,他跟淳帝不一樣。”察覺到狗崽兒瑟縮了一下,孟長夜失而複得的狂喜心情被攪擾,也跟著發了火兒。
“將軍,您還真信他的鬼話呢?世上哪裡有人是一個身體兩個靈魂的?要真有,那也是妖怪,趕緊綁在柴火垛子上燒了吧!”又一員副將沉聲開口。
有姝連忙抱緊主子脖頸,把腦袋埋在他肩窩裡。孟長夜心臟揪緊,一麵輕拍他肉呼呼的屁-股以示安慰,一麵回過頭,一字一句慎重道,“今日本座把話撂這兒,狗崽兒是本座的人,誰要動他,本座就先宰了誰!”
劉傳山幾個被他氣勢所懾,露出憤怒而又畏怯的神態。眼見氣氛越鬨越僵,劉溫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彆吵了。不過一個孌寵,何至於損了大家的兄弟情義?人已經回來了,咱們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好立馬趕路。”
被五花大綁的常順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目下這個皇上似乎不是之前那個?難怪他一會兒聰明,一會兒愚笨;一會兒要逃,一會兒又要回。
大家悶不吭聲地回了營地。火頭營的士兵見人來齊了,這才敲著鍋讓大夥兒來吃午飯。孟長夜把少年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捋了捋他亂糟糟的額發,轉回頭溫柔的表情就被凶神惡煞取代,抽刀朝常順走去。若非這死太監攛掇,狗崽兒哪會逃走?他早就想宰了他了!
常順像蟲子一樣蠕動起來,想求饒,嘴巴卻被汗巾子堵住,隻能用希冀的目光朝皇上看去。但是他心裡也清楚,憑皇上那涼薄的性子,隻要不危及他自己的利益,彆人的死活他一概不管。
但讓常順驚訝的是,皇上竟然開口了,“將軍,饒了他吧。我今後再也不跟他跑了。他也是為了救我,並無惡意。”
孟長夜刀都舉起來了,卻始終沒落下,但表情卻越來越可怕。有姝無法,隻得轉移他注意力,“哎喲,我腳好疼,將軍你幫我看看。”
“你怎那麼多事!”孟長夜語氣極為不耐,卻終是放下佩刀,轉回去查看。劉溫等人雖然恨這太監,卻也沒到殺死他的地步。沒了他,誰來照顧那所謂的另一個“淳帝”?總之現在大夥兒一看見淳帝就兩眼血,誰也不稀得搭理他,更彆提照顧。將軍喜歡便隨他去吧,龍陽之道並非正途,早晚有膩味的那一天,屆時弄死淳帝還不是一句話的功夫。
想歸這樣想,看見將軍跪在淳帝身前,親手脫掉對方鞋襪揉-捏腳底板,還是讓劉溫等人頗感不適,紛紛翻著白眼調過頭去。
“輕點捏,腳底好像起泡了。”有姝哼了兩聲。
“果然。你才走了多遠,竟就起了這麼些水泡,豆腐做的不成?”孟長夜彎腰查看,末了輕輕拍打少年粉-白細嫩的腳底板,斥道,“看你以後還跑不跑!所幸你自個兒走回來了,否則老子真要打斷你的狗腿!”
有姝再次重申,“不是我要跑,是淳帝。”我怎麼舍得離開你呢?
嗤!旁邊有人發出嘲諷的聲音,顯然對他裝瘋賣傻的行為很是看不上眼,聽見將軍命人拿針和烈酒,竟一個都不肯動。孟長夜無法,隻得自己去拿,把針在火上烤了烤,又在烈酒裡浸了浸,小心翼翼地挑破水泡。
少年的雙足白-嫩而又修長,輕輕托在掌心,竟似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孟長夜一麵替他上藥,一麵心猿意馬,按捺許久才把下腹的躁動壓下去,沉聲詢問,“你不是說能把狗皇帝的魂魄移走嗎?事兒辦成沒有?”
“沒有,他的魂魄並非普通道人封入我體內,應當是哪個鬼仙所為。依我現在的實力,還無法將他弄出去。”
孟長夜大失所望,豎著耳朵偷聽二人談話的幾員副將卻露出諷刺的表情,更有一個冷笑道,“什麼道人、鬼仙的,你在說神話故事呢?將軍,像這樣的無稽之談,我老趙從五歲起就不愛聽了。”
有姝臉頰漲紅,無言以對。
孟長夜捏了捏他腳趾以示安撫,末了回過頭罵道,“滾一邊兒去!你愛信不信,反正老子是信了。”
愁眉苦臉的有姝立刻笑起來,擠著兩個小梨渦歎道,“在這世上,隻有將軍最懂我。”
孟長夜耳根發燙,為了掩飾羞窘,惡聲惡氣地詰問,“跑便跑吧,作甚又回來?難道你不怕老子把你給辦了?”這“辦”的含義自是仁者見仁,淫者見淫。
有姝頭頂開始冒煙,正待答話,卻聽劉傳山揚聲道,“藏寶圖還在咱們手裡,他當然得回來。賣賣屁-股算什麼,得了財寶才是真的實惠。說不得等咱們把寶藏弄出地宮,他就會再下一次毒,把咱們全弄死!”
“搜身,把他買的那些□□全搜出來!”劉溫斬釘截鐵地下令。
眼見幾名壯漢氣勢洶洶走來,有姝忙往主子懷裡鑽。他雖然購買了一些有毒的東西,但早已碾成墨水,寫進符籙裡去了。他是真的沒有害人之心。
自己的寶貝疙瘩,孟長夜哪裡能讓旁人碰?他隻淡淡瞥過去,幾名壯漢就退卻了,低著頭縮著肩膀,默默蹲到一邊。
“彆怕,我不會讓人傷害你。你那些東西暫時交給我保管,需要的時候再來問我要。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成嗎?”他一麵為少年套上鞋襪一麵柔聲低語,這溫情款款,細致周全的做派又把幾個副將氣得倒仰。
有姝連忙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解釋道,“沒有□□,全都是符籙,你看。”怕大夥兒不信,又解開腰帶,敞開外袍,露出裡麵薄薄的褻-衣褻褲。
眾人定睛一看,果見包裹裡除了許多黃符,竟沒有旁的東西,而他身上也乾乾淨淨、一目了然。孟長夜臉色瞬間鐵青,飛快將他敞開的外袍係牢,又解下自己的大氅包好,見他除了一張小-臉,再無一絲皮肉露在外麵,這才作罷。
“沒有就沒有,當眾解什麼衣服?欠抽是嗎?”他抬手作勢要打,落下後卻變成了輕撫臉蛋。
有姝忍不住蹭了蹭他掌心,然後湊過去,期期艾艾地道,“將軍,你相信我,我不是為了寶藏才回來的。我心悅於你,想一輩子待在你身邊。”
這話忒虛假,忒不要臉,惹得劉溫幾個差點嘔吐。反觀孟長夜,卻已是滿臉蕩漾,頭頂升煙,已經快活地快登仙了。他雙手像鐵鉗一般夾住少年單薄的肩膀,顫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有姝湊得更近,低不可聞地重複一遍。
孟長夜這才確定自己不是做夢,忽然把他抱起來,快步走進密林,壓在一塊大石頭後麵,狠狠地,瘋狂地,輾轉反側地親吻。即便幾次三番地告訴自己:狗崽兒之所以沒跑,反倒主動走回來,定然是對自己有情義的,卻也隱隱存著擔憂。擔憂自己自作多情,擔憂自己被利用欺騙。及至親耳聽見他的告白,這塊大石頭才算落了地,緊接著狂喜難耐。
他想大笑,想大吼,卻都比不上這真真切切、熱熱烈烈的一個吻來得更為實在。
“你喜歡我,什麼時候的事?”親了足有一刻鐘,他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有姝喘著粗氣,“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不記得了。”
孟長夜眉飛色舞,快活無比,再次湊過去咬他嘴唇,得意道,“狗崽子挺有眼光。”
有姝想笑,細碎的笑聲卻被主子儘數吸進嘴裡,變成唇-舌交纏的水嘖。二人抱在一起互相撫摸,許久之後才略微分開。
“若非淳帝還在你身體裡,明兒醒來懷中抱著的人會換成另一個,我一準兒在這裡把你辦了。”孟長夜遺憾搖頭。想想晚上與寶貝疙瘩纏-綿,第二天就變成淳帝瘋瘋癲癲,大吼大叫,他就倒儘胃口。
有姝臉色微暗,篤定道,“會有辦法的。”
二人說著說著又吻在一塊兒,反反複複、你來我往,沒完沒了。可憐外間的將士們,頭頂都快長出蒿草來了。尤其是幾名副將,不免憂心忡忡,表情凝重。不過一句假情假意的話,淳帝那廝就把將軍的魂兒都勾走了,若要將軍膩了他,該等到何年何月?萬一將軍玩真的呢?
要不回西北的時候找個機會把淳帝殺了?思及此,劉溫朝劉傳山看去。劉傳山摁住刀柄,默默點頭
等二人訴完衷腸,時辰已經不早,孟長夜把狗崽兒抱進懷裡,用大氅嚴嚴實實裹好,這才打馬離開,一眾屬下隨行在後,經過一日一夜的跋涉,終於抵達盤龍山腳,找了個能攻能守的穀地紮營。
因狗崽兒腳底板起了許多燎泡,走路鑽心一般疼痛,孟長夜上哪兒都把人背著,那架勢簡直是形影不離。常順被打了十鞭,現在老實不少,把將軍親自掏來的鳥蛋弄破,做成芙蓉蛋羹。
吃飽喝足已是月上中天,大夥兒排了班巡邏,安安穩穩地過了一晚。孟長夜本還把狗崽兒抱在懷裡,察覺到對方開始掙紮,大約快醒了,連忙丟開手,坐在一旁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