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第14章

庭城這個搏擊俱樂部不僅培養職業選手,娛樂區域也有。

其實搏擊俱樂部和旁邊高爾夫球場麵對的是同一類客戶群體,健身房也有拳擊項目,但這裡更專業,健身房打沙袋,這邊陪練的人,可是實打實的跟你肉搏。

刺激的東西會讓人上癮,這毋庸置疑。

休息20分鐘主要是給那新人哥們休息,場館裡有醫療組,這會兒淩琦瑞正帶他做簡單的檢查。

喻霧把浴巾係好,很規矩地連一點胸膛都沒露出來,說:“去其他館逛逛?再讓我行業的暴力美學刺激刺激你。”

但可能彆人打得不夠我美,喻霧暗暗想。

謝心洲覺得來都來了,看看吧。

而且喻霧最後那猛烈的一拳,屬實讓他的心臟和那種力量,產生了一種……共鳴。

那大約是共鳴。

老師們曾經費儘心思想要謝心洲理解的東西,就是“共鳴”——讓音符和你的靈魂相撞,它們撞擊的聲音,就是音樂和你靈魂在共鳴。

彼時謝心洲一個字都聽不懂。

到今天,喻霧那恐怖如斯的一拳掄在對方下頜上的聲音,忽然讓他有一種被心臟除顫器電了一下的感覺。雖然他沒被除顫器電過,但大概就是整個胸膛被震了下。

“等一下。”謝心洲握住喻霧手腕。

喻霧剛站起來,低頭看著他的手,因過分用力而關節發白。

謝心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監控攝像頭,說:“能給我拷一份嗎?剛剛的。”

“我剛剛打的那一輪?”喻霧問。

“嗯。”謝心洲這個人向來不做遮掩,雖說不遮掩不迂回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低情商的表現,但此時喻霧看著他篤定又磊落的眼神……超開心。

“是不是覺得我打得超帥!”喻霧期待地看著他。

“強音不是重音而是力量。”謝心洲喃喃自言自語,他重複著求學時候老師說過的話。

純粹的力量,單純地進攻,通過持續格鬥而產生的暴怒、幾乎要擯棄人性和理智的力量。剛剛謝心洲看見了,對方不是無惡不作的罪人,亦不是什麼宵小之輩。

謝心洲又看向空蕩蕩的八角籠,喻霧說的沒錯,它確實是現代斯巴達競技場。

甚至謝心洲萌生出了有違人性的想法:如果沒有裁判,赤手空拳的兩個人能打到什麼地步?

結果喻霧說:“你看監控乾什麼,看我以前的比賽錄像唄,我有一場打得渾身是血,那場比這個刺激多了。”

“這麼好。”

喻霧震驚:“我當時差點死了。”

“辛苦你了。”

其他館裡這會兒有人在打,門開著的就是不介意圍觀。大部分人戴拳擊手套和拳擊頭盔,關節處也好好佩戴防護,喻霧打的MMA基本隻有一個護齒器,其他沒了。

稍微逛了一下,興趣缺缺,頗有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確實都比不上喻霧。

要麼用力過猛,要麼平平無奇,要麼是初學者。總之沒有看頭。

走得有點累了,直接在大廳坐下。謝心洲開始發呆,一直到喻霧叫他說20分鐘到了,還要練一把,他才起來。

後來謝心洲一直提不起勁,外麵又下起了雪,今天出門的時候就有點陰。

謝心洲像是嘗到甜頭的小孩,吃到那顆極其美味的糖果之後,什麼食物進嘴裡都味同嚼蠟。甚至是喻霧本人的視頻,都不及那近距離現場看見的暴怒一拳。

之後他坐在這兒看喻霧陪練了幾個選手,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對手不夠強,都沒能讓謝心洲興奮起來。

他真的隻心動了那麼一下,他開始反思那是不是巧合,是不是最近咖啡喝多了心悸。

陪練結束後,喻霧衝了個澡,換上他自己的衣服走出來,見謝心洲還在那沙發上,低頭看著手機,手機橫著拿的,大概在看視頻。

他看得很專注,全然沒注意喻霧走了過。喻霧問:“看這麼入神?”

謝心洲抬頭,喻霧恰好看見他手機屏幕,屏幕裡是導播的特寫鏡頭,白毛青年赤.裸上半身,大片大片的血鋪在他本身就很白的皮膚上。

“原來是看我呢。”喻霧說,“淩琦瑞讓我倆等他下班一塊兒吃飯。”

“那我自己先回去了。”謝心洲鎖屏手機,拿起旁邊的外套。

喻霧:“回家不帶我啊?”

“你不是去吃飯?”

“我把他婉拒了。”

“很婉嗎?”

“婉得不行,婉轉婉約婉婉類卿。”

謝心洲蹙眉:“最後那個是什麼意思?”

“口誤。”喻霧抿了抿嘴,看了眼窗戶外麵,“又下雪了啊。”

又下雪了。謝心洲從前住的南方也會下雪,蘇杭地界的雪雖然也紛紛揚揚,漫天被風卷著。但好像江南的一切都是繾綣溫柔的,記憶裡的雪慢悠悠,也可能是記憶被美化了。

尹心昭不喜歡江南,尹心昭最不喜歡家鄉下雪,路上都是冰水混合物,臟且潮,像廚房裡永遠搓不乾淨的抹布。

其實謝心洲一直以來都把姐姐對家鄉的恨意連接到自己身上,怎麼會有人這麼討厭一個城市呢,那必定是城市裡的人出了問題。除了自己,謝心洲想不到彆人了。

謝心洲盯了一會兒窗外的雪,抓著外套站起來,“走吧。”

“穿上。”喻霧提醒他。

走去停車位,停在他們車旁邊的車主正捏著身/份/證,一點點割進車門把手的縫隙裡,把凝結的冰層鑿開,焦頭爛額,抓耳撓腮。

由於隱藏式車門把手需要先摁進去,讓把手右半部分翹出來,才能實現“開門”這個動作。

但同時,這裡是庭城,是北方,那麼北方城市一下雪,對隱藏式車把的車主們來說,摳門就從一個形容詞變成了動詞。

謝心洲瞄了眼隔壁車主,風雪裡被自己的車拒載,像極了聽不懂方言的智能家居。正當謝心洲慶

幸喻霧這台小五菱是機械式車把手的時候……()

電機凍上了。喻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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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心洲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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