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心洲看著郵件發送成功後,如釋重負,坐回椅子上。
謝心洲垂眼看著已經自動鎖屏的手機屏幕:“我姐姐還好嗎?”
“嗯?”喻霧反應了一下,看向他,“喔尹總啊,她挺好的。”
“她看上去累嗎?”謝心洲問。
到這裡,喻霧回想了一下,在他印象裡姐弟見麵的情境下,兩個人連視線交彙都很少,幾乎沒有。
雖說喻霧有察覺到這對姐弟的關係有些微妙,可他們又沒體現過任何對對方的嫌惡。他們就像一對平常的親生姐弟。
喻霧見過很多親生的兄弟姐妹的相處方式,大概就是各忙各的,不會問候彼此,但能夠直白不扭捏不鋪墊地提出要求。比如,在?轉點錢。
但尹心昭和謝心洲這對姐弟不一樣,喻霧食指在他譜架上隨意地摸著,同時觀察他。他坐在那兒,劉海兒耷拉在眼皮上,很乖。
喻霧說:“尹總挺有活力的,你放心。”
“嗯。”謝心洲點頭。
按照平常,這時候喻霧該離開琴房了,他也確實準備走。然而謝心洲站起來,上前幾步,伸手握住喻霧的手腕。
喻霧一楞,回頭,困惑地看著他。
“你之後會搬走嗎?”謝心洲問。
“我……”喻霧遲疑了片刻,他想說他搞了個半山莊園,一個人住有點空你要不要搬過來,但他畢竟二十出頭的年紀,沒談過戀愛,骨子裡有著怯懦。
見他支支吾吾,謝心洲眼眸一沉,他想的是,當初他住在自己家是因為繼承糾紛,現在事情結束了搬走也沒什麼問題。
自己那客房也確實挺小的,喻霧這體格住起來頗有些委屈。謝心洲想到這裡,慢慢鬆開手,說:“啊,沒、沒什麼,我……”
手徹底鬆開的同時,謝心洲其實已經看開了,他這個人看開事情特彆快,特彆容易放棄。於是接著說:“我就是問問。”
然而喻霧不這麼想,他撈起垂下的手臂,將他拽向自己。
年紀小的優勢來了,就是夠衝動。
嘭!
毋庸置疑喻霧有著相對結實的胸膛,謝心洲一聲“唔”被他咽
() 住吞進肚裡,否則他真的會有點羞恥。
個頭很高的人四肢也長,喻霧兩條手臂抱住他,把他輕鬆圈在懷裡,問:“你是不是不想我走?”
“是啊。”謝心洲推了下他胸膛讓自己抬頭,不是故意的,推到他胸肌了。
謝心洲抬頭,和他四目相對,認真地說:“是因為我需要從你身上索取情緒,不是因為我對你產生感情,你明白這一點之後還願意和我住在一起嗎?”
喻霧彎起唇角:“原來甘願做吸血鬼血包的人類,是紀實漫畫。”
謝心洲:“我不喝你的血。”
“那是一種比喻。”
“喔。”謝心洲思索了一下,“原來如此。”
喻霧很確信他思索的內容是在把自己的比喻往回推,怎麼會有這麼呆萌的人。他歎了口氣,同時確切地感受到了尹心昭的話果然沒錯。
漂亮的樹脂娃娃,情感淡漠的天才。但尹心昭不知道的是,他對謝心洲的激活方式生效了,喻霧慢慢地收緊了些手臂,目光也微妙地在變化。
因為此時,喻霧發現,連謝心洲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正在悄然產生一種感情,依賴。
他看著謝心洲在自己懷裡慢慢低下頭,接著聽見了沉悶的聲音問:“喻霧,我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人?”
像個渣男,利用彆人的喜歡予取予求,甚至還頂著‘藝術’兩個大字,冠冕堂皇。
“嗯……”喻霧摸了摸他後腦勺,“可能因為世界上不能有太完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