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指揮還在和一提首席說話,兩個人瘋狂討論,所有人到齊後,指揮端起咖啡猛灌了幾口,一提首席也一臉愁容。
指揮說:“今天先到這裡吧。”
看來是沒商量出個結果,大家麵麵相覷了片刻,一提首席也說話了:“先散了吧,之後我和朱老師私下再討論,趁雪還沒下大,大家先回吧。”
會議曲目單決定了維瓦爾第,但一提首席覺得在春節用巴洛克風格的曲目會有些怪異。近些年是這樣的,如果說前幾年是“會打字就會上網”,那麼近幾年可以說即便不識字也不影響上網了,幾乎智能手機都可以朗讀。
所以春節音樂會演奏西洋古典樂,總會有人詬病崇洋媚外。他們樂團因為全年演奏國風的次數太少,而被舉報過,理由是他們選曲的作曲家有的作-風-淫-亂,有的嗎-啡成癮。會危害青少年。
聽上去是相當荒謬,但卻是實際發生過。大家收拾好東西從樂團大樓出來的時候雪還沒積起來,大家聊到剛剛首席和指揮爭論的事情,說到前不久樂團被聯合舉報。
蔣鑫蕾說:“說真的,舉報電影啊動漫什麼的也就算了,為什麼舉報我們,真是荒謬。”
說到舉報,謝心洲忽然想起喻霧那個被頻頻舉報的恐怖漫畫,他還沒看過。這麼想著,他在樂團大院裡停下,用手機搜了下哪裡的書店可以買到。
第二天,樂團排練胡桃夾子,過不久要為這場舞劇配樂。
排練結束後,謝心洲按照書店的地址,打了個車過去。
因為是工作日,還沒到放學下班的時間,店裡沒幾個人。謝心洲今天穿得厚實,過膝蓋的長羽絨服,背著琴,看上去像藝考生。
書店老板在躺椅上眯瞪著,一聽進來人了,撐著坐起來,問:“喲,今兒L這麼早放學了?”
謝心洲不解,沒接話,問:“請問一下,漫畫的區域在哪裡?”
“那兒L。”老板指了一下。
“喔謝謝。”
單行本上周在書店鋪貨,擺在了顯眼的地方,書封上寫:蕭仲夏不必再彷徨,此時已漫天星光。
謝心洲拿了一本過去付錢,走出書店,一抬眸,也是巧了,書店的馬路正對麵就是極雲集團大樓。他繼續仰頭,腦袋貼著琴盒,仰頭看向33樓,尹心昭的辦公室就在那層。
要不……上去看看她?謝心洲舔舔唇,有點不敢,但其實又有點想上去。喻霧確實改變了他,放在從前,他可能躲都躲……不對,放在從前,他根本不會對一本漫畫產生好奇。踟躕之際,不遠處飄來烤紅薯的香味,他偏頭看過去,鐵桶正在寒風天裡冒著暖洋洋的熱氣。
十分鐘後,謝心洲拎著烤紅薯,直接掃臉通過極雲大樓的閘機,進入電梯後指紋解鎖所有樓層,按了33層。
謝心洲在這棟大樓裡暢通無阻,尹心昭的助理剛好從她辦公室裡出來,見到謝心洲點頭微笑:“你好。”
“你好。”謝心洲也點點頭。
爾後助理倏然想起來什麼,
原本都走過去了(),立刻回頭轉身:等等——
然而謝心洲已經推開了尹心昭辦公室的門?()?[(),他忘記敲門了,是他不對。所以他得到了懲罰,尹心昭這個將近百平的大辦公室裡,她半躺在沙發上,手裡捏著根櫻桃。
一個長相不錯的年輕男人跪在地上的軟墊,正在給她捏腳。
並且甜甜地詢問尹心昭:“姐姐,這樣會痛嗎?”
“……”謝心洲有那麼一瞬間耿直地想問原來我們還有一個這樣的親人嗎,那個瞬間之後他才反應過來此‘弟弟’不是他這個分類的‘弟弟’。
尹心昭嗖地縮回腳,踩進高跟鞋,櫻桃丟掉,站起來,和謝心洲四目相對。
“你怎麼來這兒L了?”尹心昭問。
謝心洲拎了拎手裡的兩個袋子:“我在對麵買書,然後……給你買了個……烤紅薯。”
尹心昭有一種‘雖然你說的是中文但我一個字都聽不懂’的感覺,主要是這件事情發生在謝心洲身上可以用離奇來形容,於是她問:“你腦袋最近受傷了嗎?”
“沒有。”
尹心昭揮揮手讓那位‘弟弟’先走,這位弟弟很懂事就是了,摘下手套收好靠墊,快步從謝心洲旁邊溜出辦公室。
他離開後,謝心洲問她:“這是你男朋友嗎?”
“什麼男朋友。”尹心昭坐下,“吃兩頓飯看個電影就想上位?我是什麼軟飯供應商嗎?”
謝心洲蹙眉走過來,將與這造價昂貴的茶幾格格不入的烤紅薯放下來,說:“那、那上次那個呢?”
尹心昭:“哪次的哪個?”
謝心洲:“三年前,你……你帶在身邊的那個呢,那個淺金色頭發的?”
尹心昭眯了眯眼:“三年前?你問我,我問牆嗎?男人又不是我司耗材,還指望我銷毀的時候,跟財務報個損耗啊?”
聽聞銷毀,謝心洲小聲問:“你把他殺啦?”
“你到底是不是腦袋受傷了。”
“我沒有。”
“……”尹心昭真的無語,“真是虧的你還記得那個金毛。”
謝心洲:“我借他錢了。”
尹心昭站了起來:“細說。”
“我以為他是你男朋友,那天他從公司出來,碰見我,跟我借了……一千塊。”謝心洲說,“他說他一時急用。”
尹心昭恨鐵不成鋼:“你!你不會先問問我嗎?!你人都到樓下了你上來一趟很難嗎!一千塊啊謝心洲!你說掏就掏啊!真是兒L像媽啊,老媽被男人騙錢,你也被男人騙錢!”
“哢。”
一個清脆的,門把手彈起來的聲音從辦公室門口傳來,姐弟同時回頭,見一位身材高挑的白毛青年一臉恍惚地站在那兒L。
他滿臉震驚,看他表情,大概隻聽見了最後半句。
也就是“你也被男人騙錢”那半句。
謝心洲感覺他又要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