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後,謝心洲逃避似的偏過頭,有一種做了蠢事被點破的尷尬。把書搶回來,說:“給你衝點銷量。”
說完扭頭跑回臥室,嘭地關上門。
喻霧的漫畫是校園恐怖漫。主角蕭仲夏入學的第一天就出了大事,高年級的學姐在開學前一夜,自縊身亡在校廣播室。開學典禮取消,警察調查許久,最後以自殺結案。
謝心洲趴在床上翻著漫畫,一閃而過的繡花鞋、紅蓋頭,驚雷下大腹便便的屠夫的影子映在宿舍走廊的牆上,但走廊空空蕩蕩。
他繼續翻看,看著看著,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麼這本漫畫被頻繁舉報。喻霧表達的東西隱藏在校園怪物之中,他把校園裡那些促使少男少女死亡的東西具象成了怪物,看上去是亡靈、食屍鬼這些遊戲裡的怪物,但還是被人解讀成了高壓力的家庭、暴力、霸淩……
主角一直很孤單,為了隱藏自己的能力,也為了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身份暴露,不會牽連到任何人,他沒有朋友也沒有愛人。一直到最後,這個寒假的最後一天,蕭仲夏披著夜色,單刀在手,從一樓殺到頂樓。
書封上的字是:蕭仲
() 夏不必再彷徨,此時已滿天星光。()
但到這裡,主角依然孤單一人,謝心洲有點不明白這句話的指代。謝心洲覺得可能是自己情感太遲鈍,沒能看出情節中的暗示或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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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他凝神看著最後的畫麵時……他伸出手,跟著蕭仲夏指尖所向的那片星空,那些星星,一個個連接起來,是孟極的輪廓。
忽然之間謝心洲好像明白了,一直以來喻霧就是這麼孤單,直到他遇見自己。他想起買了金獎琴,在家裡喝酒那天,自己撩開喻霧的襯衫,指著他的紋身說,孟極。
謝心洲合上書,去客房敲門。
喻霧打開門:“怎麼了?”
“第二卷的蕭仲夏是不是要有朋友了?”謝心洲問。
“看這麼快啊。”喻霧笑笑,“不給你劇透。”
“好吧。”謝心洲點頭,然後眯了下眼,審視他,“其實你也不知道吧。”
是的,根本沒想到任何劇情。喻霧一哽,喉嚨吞咽:“怎、怎麼可能,我可是原作者,掌控一切。”
“你就是還沒想好。”謝心洲盯他。
“你再這樣我……”
“好吧你可彆哭。”謝心洲說,“我去練琴了。”
……。
喻霧心道完蛋了,怎麼回事怎麼隻出現一兩次的設定,能這麼強硬地就覆蓋掉了前麵做的大段大段的所有形象。
他成了一個隨時會掉眼淚的……哭包1。
喻霧抬手撓撓頭,剛要進屋,忽然大門被人敲了幾下。在沒有快遞和外賣的前提下,這扇門被敲的概率無限接近於0。
所以喻霧反應了一下才去開門。
門打開,外麵站了一對中年夫妻,女士站得比較靠前,所以她先開口說話了:“你好,我們是樓下的。”
“哦哦,您好。”喻霧點頭。這年頭鄰居之間除了漏水漏去彆人家裡這些房屋事件,大家已經不太交流了。
“哎,小夥子,你家是有人拉琴對吧?”那位女士說,“不好意思啊,你看要不換個時間練琴呢?我們家老人平時睡得早,睡眠質量不好,神經衰弱,動靜一起來根本睡不著,而且老人過了那個點,他就整宿睡不著了。”
喻霧不解:“但我家這個琴房的隔音很好啊。”
這話剛說出來,裡麵謝心洲咣咣幾個雙弦重音拉出來,這重音,活脫脫像樂句飛出來扇了他倆大嘴巴子。
喻霧吞咽了下:“呃……這是意外。”
“我們知道的。”鄰居說,“我們在這兒住了不少年,從前確實聲音很小,很微弱,但是小夥子啊,房子的隔音棉,會隨著時間老化,它的隔音效果就不好了。”
“原來如此……”喻霧點點頭,“不好意思啊二位,我去跟我哥哥商量一下,看怎麼解決。”
“好好好。”
鄰居是比較明理的人,沒有上來就誇誇一頓罵。但人家既然都好好說了,那肯定是真的對彆人造成影響。喻霧去敲開琴房的門,跟謝心洲說了這件事。
謝心洲歎了口氣。
但喻霧卻展開笑顏。
旋即,二人同時開口說:
“我們搬去半山莊園吧,那個宴會廳聲場好!”
“以後我背著琴去車庫練吧,車庫的投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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