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並無區彆,隻是這個女人的野心更大,意圖爬上他父皇的龍榻,還裝出一副貞烈的模樣罵他下流。
一鞭甩下去,少女雪背皮開肉綻。
鬱爾貝齒咬著手腕,痛到哽咽不出,“唔--”
兩鞭、三鞭......十鞭。
鮮血順著鞭子滴落地麵,蕭讓怒氣沉沉地看著昏厥過去的少女,“等父皇問完話,將她抬到位我帳中。”
“遵命”兩名禦前侍衛神色驚恐。
***
暖黃燭光、濃鬱的血腥氣、蒼穹昏暗。
鬱爾輾轉清醒之時,她正伏在一張狹窄的榻上,入眼的是一道素紗屏風。
隔著屏風,隱約可見君王端坐書案前,正心無旁騖地看著書卷。
蕭讓下手這樣重,決心報複她,鬱爾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後背是如何一副血肉模糊的慘狀。
她微微一動,牽扯背後傷口,嚶嚀出聲,如幼貓的叫聲一般無力。鬱爾下頜壓在手臂,覺得有人在她背上用刀割,“唔......”
屏風之後的身影不動如山,眼神甚至不曾從書卷上移開分毫。
鬱爾五歲的時候,母親與父親和離歸家,一年之後母親病故,外祖父身居要職並不能時常照拂她。
在那樣一個名門望族之中,舅父舅母不喜歡她,鬱爾有些小聰明,不得不學著在舅母手下討生活。
她撒謊、她做錯事、她偷奸耍滑,並且從不承認,若能掩蓋過去便平安無事,若不能那也會挨一頓打。
然而今日這一頓打,幾乎要她的命。
少女伏在榻上,哼哼唧唧地哭。帳中爐火甚旺,額間滲著一層薄汗,發絲黏連、眼底緋紅,看著著實可憐至極。
聲音隱約傳入君王的耳,君王喜靜,卻無動於衷,甚至好似正欣賞她的苦痛。指尖合上卷宗,又伸手去取新的一卷。
繃著下顎,眉眼冷漠,自始至終都未抬眸往屏風後看哪怕一眼,完全無情。
自深夜至黎明,山頭東邊雲中翻起一抹光亮時,少女那幼貓似的嚶嚀聲漸漸微弱。
蕭易起身,長袍劃過帳中地毯,來到屏風之後。
鬱爾隱隱約約感知到有人在她身邊坐下,大約是禦前侍衛要將她丟出去。
“隻是些許皮肉傷,並未傷筋動骨,這就受不了了?”
冷漠的眼神巡視著榻上的人,白玉細指劃過少女天鵝頸背,扯下她沾了血跡的粉色宮裝。
“嗚--”鬱爾痛哭出聲。原本已經麻木的後背再次疼得撕心裂肺。
君王瞳孔微睜,指尖緩緩釋力氣。背上的血液滲透衣裙,凝滯之後與衣料黏連。蕭易記得自己吩咐過行刑之人,事後他還要親自審問,他們竟敢下重手。
“凜,我的背好痛--”鬱爾低聲啜泣,神誌不清地揪住身邊人衣袖,口中呢喃著未曾謀麵之人的名字,渾然不知正揪著君王的衣袖。
榻邊高大身軀驟然僵滯。
半夢半醒之中,她感覺有一雙冰涼的手小心翼翼地扯下她沾血的衣裳。十鞭不多不少,每一鞭都打得皮開肉綻。男人指尖沾著藥膏輕輕敷上,價值千金的禦用之藥,有愈合的奇效。
鬱爾哭聲微弱,因為背後太疼,她亂動企圖掙脫背後那雙給她上藥的手,扯動傷口所以更痛。
君王坐在榻邊,手持膏藥,將少女鮮血淋漓的後背收入眼底,歎息道,“你這般,朕如何上藥?”
少女伏在榻上哭。
禦醫來帳中,隻當君王咳疾又犯,撩開幕簾進來卻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皇帝坐在宮女榻邊,手持著藥膏束手無策。
天還未亮時就有傳言說宮女犯錯,陛下下令杖斃一人,刑罰一人。
“你來替她療傷。”蕭易道。
禦醫將藥箱放下,查看宮女的傷勢,見她麵部發紅,抬手探了探女孩額間,“回稟陛下,這宮女燒得不輕,臣先要給這小宮女退燒。”
原來她在發燒,這才是哭一整晚的原因。
禦醫邊打開藥箱,“十三四歲的女孩身體纖弱,受這麼重的傷,臣自然竭儘全力治療,她熬不熬得過去,臣無法下定論。”深怕救不回來,皇帝怪罪,先推脫責任。
君王頎長身軀立在榻邊,廣袖長袍,眉眼深邃,“你是說......她會死?”
“凜--”少女皺著眉頭,嘴裡呢喃著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