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讓怒意盎然地盯著他,蕭承頑笑道,“怎麼,那個小宮女昨夜沒令三哥滿意?”
他拍醒伏在胸膛上的女人,大方道,“那三哥試試這兩人?哎???!!!”
蕭讓滿眼怒火地將人從榻上拽下來,拳頭揮了上去。
“你若再碰她一根手指頭,我將你腿打斷!”
***
禦駕浩浩蕩蕩,趁著天黑之前回到皇宮。貴妃將鬱爾叫到跟前問責尺素的事。
鬱爾跪在地上,“奴婢一時失察,求貴妃娘娘責罰。”
“一時失察還是有意為之?!”韋貴妃將手中茶盞狠狠砸向鬱爾,滾燙的茶落在她肩上,杯盞碎落一地,“本宮聽聞陛下罰了你十鞭?”
“是......”鬱爾滿眼驚恐。
“來人,將她按住再打二十鞭。就在本宮麵前打!”
若雪與晴空早就對鬱爾心懷不滿,得了貴妃的命令一人取鞭,一人將鬱爾按在地上。
鬱爾絕望至極,她背上傷口堪堪愈合,再打十鞭簡直要她的命。
“貴妃娘娘,陛下駕到。”太監進來通報。
皇帝回宮第一夜就來鳳棲宮,足見貴妃有多受寵,韋如意麵露喜色,在殿門口親自迎接蕭易。
若雪與晴空並未就此停下。
既然是鳳棲宮的宮女犯錯,韋如意自然也要拿出一個態度來,好求皇帝莫要怪罪。
正好讓皇帝看著她懲罰鬱爾。
“嗚!”
若雪狠狠撕開鬱爾的宮裝,按在她肩頭,傷口的疼痛令鬱爾再度痛苦呻、吟,她趴在地上,眼看著君王的一方衣角從眼前略過。
他不管她,徑直走向木榻。
韋貴妃獻奉上茶盞,“陛下,都怪臣妾平日裡並未嚴加管束下人。”
一道鞭子落下,君王眉眼淡然地接過茶,並未往鬱爾那裡瞥一眼。
“宮女犯錯,確實該罰。”蕭易道。
鬱爾咬著牙,難以置信。
他明明昨夜還將她抱在懷裡,一雙修長素手輕輕安撫她......大約一切皆是錯覺。尊貴如他,又怎麼可能親手安撫、哄她入眠。
“不過朕身邊缺了個宮女。”蕭易擱下茶盞,眸光含冰,冷冷地望向遠處地上那個身軀,一雙白皙素淨的手掌露在廣袖外。
晴空與若雪留意到君王的視線,打得更狠了些。
蕭易側眸看向韋如意,“貴妃宮裡可有堪用之人?”
皇帝問她要宮人?
韋如意心中打起算盤,如今儲位知爭一觸即發,若能在皇帝身邊安插一個宮女,用處頗大。
“就她如何?雖不太機靈,但至少沒有旁的心思。”蕭易抬手指向地上狼狽不堪的小宮女。
鬱爾......
誠然放眼整個鳳棲宮,這個年幼的宮女心思單純,最好掌控。
***
隔日,鬱爾便收拾包裹去了禦前伺候。
她絲毫歡喜不起來,禦前七位大宮女,各個趾高氣揚瞧不起她,連韋貴妃都要禮讓她們幾分,鬱爾覺得討生活挺難的。
但有一點好處,她身為禦前宮女有了自己的臥房,就在皇帝寢宮邊的一排耳房裡。
安置妥當之後,她坐下寫信。信裡她提到自己受了好多的刑罰,身上被打得體無完膚,險些命喪黃泉。鬱爾心裡怨恨皇帝、怨恨蕭讓、怨恨貴妃,信中她將三人稱作主子,狠狠控訴。
寫到激動處,她便不承認自己做錯事情,一時顛倒是非黑白,覺得那位權勢最盛的主子簡直十惡不赦,之後再是向凜一頓哭訴撒嬌。她覺得凜也是宮女,平日肯定也受過罰,必定能與她感同身受,回信中也會安撫她。
偷偷進入福寧殿的內室,衣櫃裡空空蕩蕩的。
鬱爾將信放進去,她發現自己去行宮這幾日,凜這幾日竟然一封信都不給她寫。難道凜結交了新朋友?點心也給彆人了?
她心情失落地回到養心殿。
正值夜裡傳膳,每月君王隻一兩日去妃嬪寢宮用膳,其餘皆在自己寢宮或者禦書房由宮女侍膳。
“這裡不必你伺候,你去殿外站著。”清姿命令她。清姿是伺候皇帝時間最久的大宮女,其他宮女對她言聽計從。
“是”
雖已立春,皇城夜裡依然冷得能令湖水冰潔,鬱爾穿得單薄,立在廊下瑟瑟發抖。
禦駕一行人從禦書房過來。
皇帝從她麵前經過跨入寢宮時,眼角餘光都不曾瞄一眼。鬱爾越來越覺得那夜的溫柔安撫是自己錯覺了。
君王一日三餐很準時。
殿裡四季如春,殿外鬱爾凍得渾身僵硬,早知如此她就將錦襖穿上再過來。清姿故意刁難,叫她站到陛下安寢。
蕭易膳後習慣看會書卷再批改奏疏。
坐在禦案前,拆開信封,洋洋灑灑足足七頁紙張,他心情不錯。
清姿奉上茶盞,正準備帶著其他宮女告退,抬眸卻見君王神色逐漸陰沉,指尖捏著信紙,眉宇間盤踞著的怒意越來越盛。
難道是邊疆突發戰事?
七頁的信念到一半,皇帝反手將信紙壓到案上,聲音沉沉地命令清姿,“你去將殿外那個小宮女給朕叫進來。”
清姿伺候皇帝多年,初次見他情緒起伏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