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和沈景城剛割了兩天蘆葦,就被一場大雪擋住了出門的道路。
寒風呼嘯中,兩人用乾草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一邊在灶台邊燒火取暖,一邊借著火光識字。
這些日子兩人一直忙著,也隻有這時候才有時間學認字。
說實話,沈景城學習能力還是很強的,基本上一個字顧錦教兩遍他就認識了。
當然,也隻是認識而已,寫是不會寫的,畢竟顧錦也沒學過寫字,最多也就是照貓畫虎的描樣子而已。
但就算這樣,兩人也一個教的高興,一個學的認真。
第二天兩人是被門口的聲音叫醒的,沈景城拿開堵在門口的乾草,就看到顧大江正拿著一把鐵鍬站在那裡。
他的身後是一條雪白的小路,兩邊的積雪足足到他大腿那麼高,直直的通向顧家那邊。
“雪太大了,爹讓我過來看看,你們沒事就好。”顧大江也不知道該跟沈景城說什麼,見兩人沒事就拿著鐵鍬回頭走了。
沈景城回頭看看周圍,見自家的地窩子頂上的雪已經被打掃乾淨,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錦出來看看小路兩邊比她還高的雪牆,又看看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地窩子頂,指著離去的顧大江問沈景城:“他打掃的?”
“是吧。”沈景城站了一會兒感覺整個人被凍透了,趕緊推著她回去。
“外麵冷,回去吧。”
沈景城讓她回去後又去隔壁看了看小牛,見小牛好好的,給它添了把草就回來把門口再次堵得嚴嚴實實,與顧錦開始了蝸居的識字生活。
山中不知歲月,身在荒野也不知歲月。
兩人沒有萬年曆,也不知道每一天到底是哪一天,隻覺得差不多了,象征性的對對方說了聲過年好,就算是長了一歲。
這個冬天很冷,一共下了三次雪,每下一次雪天氣就更冷幾分,可因為有了對方,兩人竟然也不覺得日子難過。
直到積雪開始融化,北風不再那麼頻繁的刮,氣溫才緩緩上升,兩人也重新開始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又不知過了多久,冰封的大清河慢慢化了凍,地裡的野草開始冒芽,蓋房子的匠人領著人來送房屋材料,兩人才知道具體日期,同時也到了可以耕地開荒的時節。
就像沈景城說的那樣,他沒有再去十三戶村找人乾活,而是拜托匠人找幾個農家好手,付工錢或糧食都可以。
沒幾天後,再次來送材料的匠人,帶來了三個或高或矮的精瘦漢子。
三個漢子早在來時就知道這家的主人是兩個孩子,是以見到沈景城和顧錦的時候並沒有太驚訝,在沈景城讓他們先耕土坡上的空地時,很麻利的就去乾活了。
十三戶村,什麼農具都沒有的三家男人等的有些心焦,現在農耕都開始大半個月了,幾乎家家戶戶都已經耕種了幾畝地,隻有他們三家什麼都沒乾,那姓沈的小子也始終沒有找來,難道真不用他們了?
“老大,要不,我去問問?”老實漢子,楊石頭有些沉不住氣。
他家大大小小七口人,張張都是需要填糧食的嘴,可他什麼農具都沒有,隻靠兩隻手是沒法開荒種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