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趙大力好像忽然就開了竅,低頭溫聲問著懷中的孩子:“剛子,咱們離開好不好?那賊現在偷了糧食,要是下一次偷了剛子可怎麼辦?那剛子可就再也見不到爹了。”
“不行,不能偷剛子,我要爹。”小剛子嚇得死死的拽住趙大力衣服。
“好,不偷剛子,那我們現在就走。”趙大力心疼的哄騙著兒子,看著小家夥不停點頭,就讓他好好的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
被顧大妮帶走了糧食和棉被,他家裡就沒什麼東西了,除了一些農具,就是他和剛子的被褥和一個手推車。
趙大力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一刻也不多停留的推著一車農具和小剛子走出了這個院子,去往了縣裡。
他知道顧昌平是怎麼走的,到了縣衙,他就照著顧昌平的說詞說了自己要離開的意思,隻是,他現在一點糧食也沒有,首先得找個地方,能讓他們父子倆活下去才行。
而那個地方,他已經想好了,就去青山縣那個沈家村的周圍,那裡的人們生活好,暫時討個飯,他們父子倆也還能活下來。要是能在那裡落腳自然是好,那樣他就可以跟人換工拉犁,能種出他們父子倆夠吃的糧食來。
若是不能落腳,他也可以先給沈家村那個大戶打短工,他早聽說了,那家大戶年年都要好多長工短工呢,隻要他肯乾,怎麼著都餓不著孩子。等攢夠半年的糧食,或是銀錢,他們父子倆再重新找地方落腳也行。
就這樣,趙大力推著兒子和滿車的農具,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去青山縣的道路。
而這邊的顧大妮和她那相好的拉著糧食回去後,沒幾天就成了親,顧大妮覺得有些倉促,畢竟他連身嫁衣都沒有,而那男人卻說她已經是幾嫁,怕太張揚了彆人會說道,直把顧大妮說的滿麵羞愧,覺得是自己讓男人丟了臉,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嫁了。
與此同時,她也擔起了一個女主人該擔起的責任,比如家裡洗衣做飯,比如大冷的天去挑水磨麵,而這些,她的男人是都不會做的,還說君子遠庖廚,這活就不是男人該乾的。
顧大妮有些不明白,畢竟她和趙大力在一起的時候,這些事都是趙大力做的,她跟楊二牛的時候,楊二牛也是會幫幫忙的,就連她爹和兩個哥哥,雖然不做飯,可像挑水磨麵這些事情也都是他們做的。
可她剛提出疑問,那男人忽然就發了火,認為她這是在挑戰他身為男主人的權威。
顧大妮有些不服,氣得當時就回了原來的家,可回來才發現,趙大力已經不在這裡了。
看著空無一物的屋子,顧大妮有些傻眼。
她以為無論自己做了什麼,這老實男人都會在,而且會一直都在這裡,畢竟他是那麼不想跟自己分開。
可不管她傻不傻眼,那老實男人都不在了。沒有辦法,她隻能去往顧家的院子,畢竟這裡什麼都沒有,這大冷的天,她就是想在這裡睡一晚都不成。
可等她到了顧家,看著同樣空蕩蕩的院子,她就不隻是傻眼了。
他們都去哪了?為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刻,顧大妮終於意識到一個現實。
顧家人和趙大力都走了,他們都不要她了,她以為永遠都會在她背後,無論願不願意都必須讓她靠著的人,一個都不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