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早就忘了,沈景成在寧康縣還沒有決堤的時候,就早已給他遞了折子,提醒他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自己沒有放心上,總覺得就算是決堤也應該是餘河縣,而不是其他縣,這才導致河水衝破堤壩,官府卻才倉皇救災的事情發生。
如今河水還在不停漫灌,已經牽連到了下遊的其他縣村,地勢低窪的地方幾乎一天比一天淹的多,反倒是餘河縣因為在上遊,淹了幾個村子後就沒再往餘河縣蔓延了。
隨著一天天過去,知府看著府城的難民越來越多,愁的差點頭禿,最終在幾個幕僚的建議下,讓這些難民往同樣受災卻無一人傷亡的餘河縣,還有其他沒有受災的縣分散。
而此刻的沈景城對於知府的打算半點也不知,眼見河水直奔下遊而去,不再往餘河縣來,正打算讓各村村民回家,就看到了拖兒帶女三三兩兩往餘河縣來的難民。
沈景城看到這些忽然到來的難民,覺得莫名其妙,他們這裡雖然受災小些,可也同樣受災了啊,這些人不往沒受災的府城或是其他縣去,跑這裡乾什麼?
然而,當他了解過情況之後,立刻被知府的騷操作氣笑了。
好嘛,同樣是受災,他一個知府不管不問就算了,竟然還往這裡分散災民,要不要點臉呢?
沈景城看著那些難民黑了臉,吩咐守城門的官兵,務必不要讓這些難民進城,隨後吩咐下去趕緊把城裡的百姓疏散回家。
這些百姓全都在這裡,而難民卻在不停到來,誰知道那些空落落的村子會不會有人偷了東西?要知道,人在餓極了的時候,隻要能吃到肚子裡,可不會管那東西是不是有主的?
而縣城裡的百姓們聽到官府闡述的事實,一個個氣憤無比。
如果沒有難民的話,這些百姓自然是寧願呆在縣城等著河水退去再回家的,畢竟這裡城牆擋著會安全一些,可如今一聽這情況,那些沒受災村子的百姓立刻收拾包袱就回去守護家業了。
沒出一個時辰,城裡的百姓就幾乎走了個光,如今就隻剩了那些被淹村子的百姓了。
那些聚集在城外的難民,看到忽然一窩蜂從城裡湧出來的百姓們,立刻瑟瑟發抖的退到一邊讓路,不明白這城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百姓,這又是要乾什麼去。
等過了幾天,當他們知道,原來這些百姓都是他們縣太爺在堤壩還沒有決堤的時候,叫到城裡來避難的,眼睛立刻紅了。
為什麼同樣是縣太爺,他們的縣太爺連個通知都沒有,而這裡的縣太爺卻還能提前把百姓叫到城裡來?
可他們也就隻能是羨慕嫉妒了,等縣城裡的百姓走的都差不多後,沈景城就看著城外那些難民開始發愁。
餘河縣本來就窮,去年留存的那點稅糧因為修堤壩早消耗的差不多了,哪還有餘糧來養這些難民?
沈景城隻能再次向知府遞折子,你弄過這麼多難民來,倒是給賑災糧啊!我這縣裡窮的叮當響,哪有糧食養他們?
然而,知府的回信簡單粗暴,賑災糧府裡也沒有,你暫時先自己看著辦吧。
沈景城接到信,氣的唰唰就撕了。
特麼有毛病,你不管倒是彆讓人過來呀,讓難民過來又不管,這不就是純粹欺負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