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苞想了想:“看小馬去不去?”
邢逢川點頭。
兩個小孩便手拉著手去後院看小馬了。
小白馬霜青就養在後院,它現在情況大好,長高了些,四肢也粗壯不少。
伯楹正在屋內算賬,見倆小孩去看馬,隔著窗道:“世子殿下,你們彆挨太近,霜青脾氣不太好。”
阿苞:“伯叔,有青糧糧草可以喂它麼?”
小白馬聽阿苞這麼問,像是聽懂了似的,抬起大大的腦袋,往阿苞方向靠近,眼神也變得溫和了些,還用腦袋拱了拱阿苞,又拱了拱邢逢川。
阿苞伸手摸摸馬腦袋,小白馬沒有拒絕。
邢逢川見狀,也抬手小心地摸了摸,摸到小白馬順滑的毛發後,小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伯楹看著他們玩耍,笑道:“殿下稍等片刻,我出來取。”
倆小孩用力點頭。
小白馬情況好了之後,鬱徵不再讓人給它喂純青糧糧草與熊奶草,而是各種糧草混著喂。
它十分挑嘴,哪怕所有糧草都切碎了,它也能用舌頭準確地挑出青糧糧草與熊奶草吃掉,其他的糧草剩著。
直到它再次感到饑餓,而府裡人不會再給它喂彆的食物,它才會不甘不願地將普通糧草吃掉。
伯楹出來院子,到旁邊的雜物房取了一籃子青糧糧草,遞給阿苞與邢逢川後,就在一邊看著他們喂馬玩耍。
直至太陽慢慢落山,山風凜冽了起來,鬱徵睡醒。
兩小孩才回前院,得到鬱徵允許後拔了些熊奶草回去。
這些熊奶草有少部分是小白馬的口糧。
伯楹要和鬱徵說話。
鬱徵讓門口一名侍衛陪著倆小孩玩耍,再在天黑之前送他們回院子。
侍衛領命而去。
小孩們走了之後,鬱徵攏了攏身上的毯子,臉上透出濃重的疲憊。
他眼下那抹青色,更是像白紙上留下的墨痕,在他雪白的臉龐上顯得觸目驚心。
最近身體不好,他的嘴唇隻有一點淡淡的粉色。
這麼一打眼看過去,伯楹總疑心他是否要融化在陽光下,心裡有非常濃重的不祥之感。
伯楹擔憂道:“小鎮裡的大夫醫術不行,不若寫信問問左將軍,軍營裡的軍醫醫術可能會好些。”
鬱徵搖頭:“不必,我就是做了個夢,累得不行。”
伯楹扶他回房:“殿下夢見什麼了?”
鬱徵回憶道:“夢見茫茫大地中,就我們郡王府一個山頭有光。我在山裡上上下下跑了好幾趟,腿都跑酸了。”
說起下午的夢,鬱徵很是稀奇。
他夢見自己在高空中往下俯視,整個邑淶郡以及更遠的地方都灰白模糊一片,就他們郡王府所在的山頭是彩色的,山裡紅了的葉子都清晰可見。
這座山頭很是親切,他在夢裡來回逛,走遍了山裡的每一個地方,甚至看見伯楹帶著兩小孩在後院喂白馬。
鬱徵說來有趣,伯楹卻更加擔憂了。
伯楹和胡心姝相熟,私下裡向胡心姝打聽,蓬定縣之外有沒有什麼厲害的大夫。
胡心姝平日在邑淶書院念書,並非日日回府。
聽說鬱徵的病又重了,他也擔心,特地來看鬱徵。
看到鬱徵麵容的第一眼,胡心姝嚇了一跳,繼而掛上了濃濃的擔憂:“鬱兄,你這幾日可是遇見了什麼事?”
鬱徵搖頭:“沒有,風平浪靜,與往日並無不同。”
胡心姝看伯楹一眼,更加小聲:“那怎麼會渾身籠罩著陰氣?”
“嗯?”
鬱徵聽完,下意識抬頭去找天上那顆代表他的星星。
那顆星星並不明顯,可也沒有更暗淡虛渺。
若果星象為真,那說明他情況並不嚴重,這也是他一直沒有讓人廣召大夫的原因。
可怎麼會渾身陰氣?
胡心姝也抬頭看,看完,鄭重說道:“小弟不知哪裡出了問題,鬱兄確實渾身陰氣。這陰氣之濃厚,小弟從未在活人身上見到過。”
鬱徵蹙眉,忽然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暖的。”
胡心姝被他這麼一打岔,噎了一下,再道:“小弟自然知道這是暖的,可放任下去毫無益處,還得想些法子才行。”
鬱徵實話實說:“法子哪有那麼好想?我們已經想了小半個月了。”
胡心姝沉思片刻,道:“我記得鬱兄現在與竹夫子關係不錯,不如請他下山看看?”
“邑淶書院的竹夫子?他還是大夫?”
“他算半個大夫,巫醫。他最擅長與各種巫鬼精怪沾邊的疑難雜症,鬱兄這病一般人瞧不了,托給他,或許能有幾分機會。”
鬱徵與竹夫子時常通信聊靈植,關係還算不錯。
鬱徵道:“我寫封信,請他下來幫我看看。”
胡心姝想了想又道:“那隻大熊貓也有幾分本事,鬱兄這病不同尋常,說不得它有所見解。”
鬱徵給大熊貓送過好幾次青糧糧草和熊奶草,關係也算不錯:“多謝胡兄,我一道請下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