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衝擊(1 / 2)

鬱徵將裝有月露的瓷瓶一起拿出去。

竹夫子幾人還在院子裡等著。

見他出來,每個人都伸長脖子看。

鬱徵遞出瓷瓶,對他們說道:“月露來了,你們看這月露還能不能用?”

邢西崖“謔”地第一個站起來,驚道:“殿下手中真有月露,何時凝出來的?”

“有幾日了。”鬱徵道,“當時順手放在藥瓶裡,可能沾了些藥的味道,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月露的藥性。”

邢西崖迫不及待地接過他手中的瓶子:“我看看。”

其他人也湊近看。

邢西崖打開瓶塞,眯著眼睛往裡看:“這月露原本滿瓶,後來乾了些,隻剩半瓶了吧?”

鬱徵搖頭:“那倒不是,我放進去的時候就是半瓶,現在還是半瓶。”

“一點都沒逸散?”胡心姝吃驚地看著鬱徵,“鬱兄這瓶子難道有什麼特殊之處?”

鬱徵:“沒有,就是普通藥瓶,你先前看過的。你們凝的月露會逸散?”

邢西崖說是:“我們凝出來的月露一會兒就蒸發完了,最多存一夜。”

邢西崖:“既然藥瓶十分普通,那就是殿下凝出來的月華有特殊之處了,我再看看。”

胡心姝道:“鬱兄弄出來的東西都是好東西。”

鬱徵道:“也未必就是好事。你們凝結出來的月露雖放不久,但也不至於傷身。”

他因為這月露在病榻上躺了好一段時間,其他精怪肯定不至於這樣,要不然月露的凝結之法早失傳了。

竹夫子按捺不住,伸出手來:“特不特殊另說,還是先看看裡麵的月露能不能用。”

竹夫子和熊貓都是大夫。

邢西崖將瓷瓶給他。

竹夫子接過瓷瓶,先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嗅聞,最後倒了一點在手心,蘸著嘗了嘗。

大家緊盯著他的臉,試圖從他的表情中判斷出月露的情況。

奈何竹夫子一張蠟黃的臉板得比石板還硬,誰也看不出來。

邢西崖隻能出聲問:“如何?”

竹夫子說道:“依老夫看來,這月露除格外精純外沒其餘特彆之處。熊和,你來瞧瞧。”

竹夫子將瓷瓶給熊貓。

熊貓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接過瓷瓶,也像竹夫子那樣,觀察過後先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再用爪子蘸著品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熊貓臉上,熊貓搖搖頭,表示它也沒有看出什麼東西。

竹夫子道:“先泡茶試試,我感覺沒什麼害處。”

其他人也同意這個建議。

邢西崖笑道:“有兩位大夫在這裡,真有什麼害處抓把藥吃就是。”

胡心姝翻了個白眼。

月露少而門蜂草多。

他們割了一段門蜂草,細細切碎,放在白瓷淺碗裡,用月露拌了。

拌過之後,銀白的月露消失,門蜂草滲出翠綠色的汁液。

邢西崖取了一滴汁液滴在手上,仔細感受片刻。

翠綠的汁液微涼,滴在手上沒有任何灼痛。

他舉起手,伸舌舔去草汁,嘗過之後說道:“沒什麼問題,可以用來泡茶。”

鬱徵府上貯藏著上好的山泉水。

伯楹取山泉水過來,用紅泥小爐燒開,將開水注入裝有門蜂草的茶壺裡。

熱水一衝泡,一股濃鬱清香味蒸騰起來。

邢西崖抓過水壺,為眾人倒茶。

鬱徵讓伯楹坐下,分飲一壺茶。

天氣冷,茶水注入核桃大小的杯子裡,直接就能入口。

鬱徵吹了吹茶水,喝了一口。

茶水的清香從口裡湧上來,順著人的顱頂骨蒸騰而下,直接將他整個人給淋浴了一翻。

隻一口,鬱徵便感覺整個人都被茶香籠罩了。

這口茶水吞下肚中,難以言喻的暖意從下腹湧上來。

霎時間,鬱徵額頭上微微冒出了汗意。

胡心姝見狀,拿過茶壺,給鬱徵續茶。

他續一杯,鬱徵喝一杯。

這一喝一續,眨眼喝完五杯,大半壺茶水都進了鬱徵肚中。

熱水將他整個人都燙暖了。

鬱徵穿越過來後,從未覺得這麼暖過。

哪怕八月天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都沒這麼暖!

這股暖意不僅暖透了他的五臟六腑,還將他的骨頭都烘暖了。

鬱徵長年冰涼的腳都被一股自腿骨而下的熱意烘得暖洋洋。

若是輕輕提起他的褲腳,就能發現他凍玉一樣的小腿浮起了一層輕粉,像蒸桑拿的時候被熱紅了。

舒坦。

鬱徵往後一靠。

胡心姝還要給他倒茶,被他擺擺手拒絕。

這股暖意實在太舒服了,他甚至有些犯困。

鬱徵的變化眾人都看在眼裡。

竹夫子伸出枯黃乾瘦的手,再給鬱徵號了一次脈。

待他縮回手,伯楹緊張地問:“竹夫子,殿下的脈象如何?”

竹夫子:“效果很不錯,未來一段時間,鬱小友不必再為過於陰寒的體質擔憂了。”

大家鬆一口氣,也紛紛喝起茶來。

喝完閉眼仔細感受一番。

鬱徵強撐著打起精神:“我要多用這門蜂草泡幾次茶麼?”

門蜂草都已經移栽到他院子裡了,若有需要,他能直接種出一大片。

鬱徵問出這話後,熊貓卻搖頭。

竹夫子也露出不讚同的表情:“門蜂草好是好,藥效卻太過霸烈。是藥三分毒,它容易侵蝕你的身體。”

鬱徵問:“那我這體質,難道沒什麼辦法?”

竹夫子道:“道分陰陽,陰陽轉化,太過陰寒或太過霸烈的藥丹多身體都不好。它們都是極致的存在,太過極致,反而無法徹底中和。”

胡心姝道:“那要徹底解決,豈不是還是要落到雙修之法上來?”

鬱徵手指不自在地蜷了蜷。

竹夫子看向胡心姝:“雙修也難,正如方才所言,陰寒體質與極陽體質都是極致的存在,雙修中的兩人體質極致得剛好,才能中和。然天下萬萬人,要找極致得剛好的兩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胡心姝對雙修十分感興趣,和竹夫子討論了起來。

精怪對這類事情格外看得開,邢西崖也參與到討論中。

聊著聊著,胡心姝道:“若說體質極陽,以我平生所見,非左行懷將軍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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