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先將礦石撿起來,在礦壁中找了一個有回音的地方,用鐵釺子和鐵錘鑿動。
這一步沒什麼特彆的省力技巧,他們隻能硬鑿。
好在他們這次來的人多,五人一組,一組一炷香,輪換著來。
等到下午的時候,礦壁越來越薄,他們總算把石壁鑿透了。
在鑿透的那一刹那,黑暗中響起了翅膀撲棱的聲音。
“保護殿下!”
隨著紀衡約的一聲大吼,鬱徵一下被十來個人牢牢護在中間,連頭頂都幫他護住了。
翅膀撲棱聲過後,他們借著火把的光往上看,才發現撲棱的是一些鳥。
他們剛剛鑿開的石壁上竟然有個洞,洞口很小,所在的地方又很高,在那麼昏暗的環境下,誰也沒看見。
等鳥穿過礦洞飛過去之後,所有人心頭都有個感慨:怪不得石洞裡會有鳥糞!
本來就是這群鳥禍害的!
鬱徵知道有鳥類會在石洞裡做窩。
有鳥的地方通常會吸引蛇等捕食者,他提醒眾人小心。
大家經過剛剛一場變故,刀已經半出鞘,接下來的路自然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他們舉著火把往前走。
礦道兩邊還能看到明顯的礦石帶,不過裸露出來的礦石數量並不多。
鬱徵手摸了摸礦石,感覺不足以讓他專門撒連根草來挖。
這麼點礦石量,後麵直接讓人來挖就行。
鬱徵希望能再發現一個礦洞,像之前發現的那個礦洞就很好。
然而他們一直往前走了快一就香的時間,也沒有看到第二個礦洞,反而聞到了礦道裡傳來的一股淡淡腥臊味。
這股腥臊味也很臭,但不像是鳥。
它更偏向於肉食動物的臭味。
紀衡約朝手下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小心。
他一個手勢還沒打完,前麵走到轉彎處的侍衛眼前忽然撲來一個黑影。
侍衛這陣子沒少跟著訓練,看見黑影,他“啊”地大叫一聲,條件反射地往前一撲,直接撲倒在地。
這一撲救了他的命。
撲過來的竟然是一隻大老虎!
“敵襲!”紀衡約大吼一聲,不退反進,雙手握著配刀朝那隻大老虎撲去。
柳禎等人將鬱徵往背後一拉,用身體擋住了他,護著他往後麵的礦道跑去。
紀衡約身先士卒,手底下的侍衛們也跟著他抽出配刀,紛紛往前麵砍去。
“不對,這不是老虎!它長著人臉!”
混亂中有人恐懼地大叫出聲。
“啊!”有人受傷了,往後跌去,又被同伴護住。
更多的侍衛拿著配刀奮勇上前。
鬱徵在昏暗中隻看見虎身上長著的那張人臉。
他示意柳禎把火把舉得更高一點,然後朝著碰到的人大聲吼道:“不要怕,它叫馬腹!”
“這種長著人臉虎身的怪物,除了比普通的老虎更難對付一點,沒有彆的本事!”
鬱徵在典籍中看到過馬腹的資料。
馬腹,人麵虎身,叫聲像嬰兒,是一種吃人的怪物。
馬腹在昏暗中的視力要比人類好,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它已經連傷幾人。
幸好大家更換了新的配刀,配刀足夠鋒利,每次碰到馬腹都能在它身上留下幾道傷口。
也幸好紀衡約身手高超,每次都能及時救援,不至於讓手下陷入危險之中。
鬱徵顧不得其他,連忙將瓷瓶裡的月露倒在手上,用術法將它們激發成月光。
月露越倒越多,月光越來越亮,很快就亮如白晝。
馬腹擅長偷襲,正麵打倒不是那麼多人的對手。
這隻陰險的怪物很快看出了鬱徵的重要性,它不惜拚著受傷,也擺脫身後的人,朝鬱徵撲去。
鬱徵不躲不避,繼續激發月光。
柳禎他們不顧危險,擋在鬱徵身前。
紀衡約等人更是奮勇奔來,從後麵包圍住了馬腹。
他們足足有三十多人,哪怕馬腹再陰險狡詐,戰力高強,也逃不出包圍圈。
隻是幾個回合之後,馬腹給他們斬於刀下。
空氣中都是血腥味,眾人提著刀站立在旁邊等鬱徵指示。
鬱徵掃了一眼,見一個人都沒少,沉聲問道:“有沒有受重傷的?”
“沒有。”
“那先裹傷。”
血腥味難聞,卻誰都沒有在意,鬱徵等侍衛們裹好了傷,說道:“把馬腹抬到一邊,等會我們運出去,現在去前麵看看還有沒有彆的馬腹。”
這些怪物都記仇得很,遭遇到了就一定要一次清掃乾淨,要不然它們會伏擊落單的人。
鬱徵打了個手勢,讓沒受傷的人走在前麵,受傷的人在中間。
他們舉著鋒利的刀,小心翼翼地往前麵走去。
因為身後有月光,他們連火把都不點了,隻借著昏暗的光慢慢往前。
轉過一個彎,又是一個大山洞。
這個山洞的腥臊之氣更加濃重,想必馬腹就從這邊過來。
他們站在山洞口仔細觀察,除了能聞到腥臭的味道之外,再沒聽到彆的動靜。
看起來這個山洞沒有第二隻怪物。
鬱徵讓人重新點燃火把仔細觀察。
不料火把一點燃,他們看到的是滿洞白色的人骨。
這個巨大的山洞底部鋪了一層人骨茬子,幾個顱骨就在不遠處,黑洞洞的眼眶對著他們。
而在骨頭茬子中間,散落著一些大箱子。
好幾個箱子被打開,露出裡麵的金銀珠寶。
眾人色變,哪怕他們見慣了淒慘的情景,也沒料到這隻馬腹吃了那麼多人。
離他們那麼近的地方居然藏著一隻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