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2 / 2)

健仆得令而退。

俊秀少年依偎榻邊,神色肅穆,“阿兄,請勿憂心,身體比外物珍貴,我隻遺憾,不能得見阿耶遺容。”

他們日夜兼程,改道而行,僥幸逃過暗殺,至青州臨溪,於雨夜借宿此宅。

青州距盛京約半月行程,如今男人在此養傷,至少半月時間,如此一月,盛京局勢或天翻地覆。

白色飛禽以喙啄袖,似在安慰。

俊秀少年撫摸鳥首,“幸得白霜聰慧,替我們引路。”

白霜歪首避過,飛撲至男人胸膛,趴伏不動。

“二郎君,熱湯備好,您請沐浴。”健仆忽至門外啟稟。

少年聞言起身,“阿兄靜心養傷,早些歇息。”

翌日清晨,寒雨初歇。

水流於黑瓦凹處彙聚,滴滴答答落下廊簷。劉和麻袋負背,從早市而歸,依容奚吩咐,采買許多米糧。

若是旁人好奇問及,就言郎君與子實食欲足,多買些備著。旁人見郎君胖碩,子實高壯,便也不會多慮。

他能看出,五位行客,身份不凡,且行事謹慎,必有蹊蹺。幸宅屋偏僻,又逢深夜,無人瞧見。

他隻願安寧一世,不願多遭紛擾。

“阿翁,郎君說今早食粥。”劉子實將麻袋接過,輕鬆背起。

劉和笑著點頭,二人同至灶房。

灶房內,容奚於爐熬粥。思及客人受傷失血,他打算熬製補血粥。

日及隅中,朝食至。

客房內,五人齊聚。劉氏祖孫及兩名健仆,捧案而來。案上漆盤陳列整齊,粥、餅俱備。

“膳食粗陋,望君海涵。”

容奚本欲走個過場,儘些地主之誼便離。未料榻上傷患竟主動啟口。

“昨夜事急,若有失禮之處,小郎君莫怪。”

一夜過去,男人氣血回升,麵容愈發奪目。他雖表歉意,卻氣勢威凜,似慣於發號施令之人。

容奚搖首微笑,因麵胖肉厚,竟露幾分憨傻之態。

“某姓陳,行一。”所謂的陳大郎又看一眼俊秀少年,“此為舍弟。”

他介紹完後,陳川穀接言:“某為陳氏醫者。”

至於兩名“健仆”,可不具言。

一聽就假,容奚麵色不變,“某姓容,行一。某先行,不擾諸位用食。”

他離後,陳川穀忽狂笑不止。

“容小郎君真乃妙人!”

他言罷,舀粥一口吞下,豎拇指讚道:“確實香甜!容小郎君體貼周全,知肆之兄失血,特意熬製此粥,真是心善。”

陳二郎無奈,早已習慣陳川穀的不著調,道:“阿兄若不喜食甜粥,可用鹹餅。”

他也欲發笑,然觀陳大郎實在可憐,便吩咐健仆:“取茶水來。”

健仆得令而去。須臾,捧盤至。盤中杯盞陳列,健仆倒三盞,分陳氏三主。

陳大郎隻好就水咽餅,甜粥一口未食。

食畢,健仆拾掇漆盤,至灶房。

容奚已用完食,正打算燉煮豬骨湯。見一碗粥絲毫未動,不禁問道:“哪位郎君不食粥?”

健仆麵色未有波瀾,聞言誠實答道:“大郎君不喜甜食。”

容奚哭笑不得,真是好心辦錯事。

“容郎君善意,主人心領。”健仆麵露感激之色。

容奚低笑又問:“骨湯可忌口?”骨湯亦能作補血之用,若那陳大郎依然不喜,他也無法。

健仆愣怔一瞬,“某去問。”

高大身影離去,容奚唇角上揚。

仆從不知陳大郎口味,卻緊密侍奉陳二郎左右,這行人可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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