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2 / 2)

於主臥榻上之時,陳大郎暗中觀察容奚,見其眸光清明,且心跳平穩,未見絲毫激動之色,並與他保持距離,未觸分毫。

現來賠禮,應是為那聲“心肝”。

他驀然輕笑出聲,見容奚詫異,道:“我等置郎君於驚險之地,應是我等賠禮才是。”

因皂隸突襲,陳二郎等四人飛上房梁隱藏,然陳大郎負有腿傷,無法於房梁支撐,隻好同容奚演一場活色生香。

容奚惡名在外,喜好男色之事廣為人知,榻上有一美人,實屬正常。隻是經此之後,他的孟浪之名,將更為人唾棄。

若容尚書聽聞,定要氣血翻湧,家法伺候。

如此後果,幾人皆知。

陳川穀麵色肅穆,對容奚深深行禮。士子之名聲,如女子之貞潔。容奚這般犧牲,令他們感激不儘。

陳二郎亦頷首微笑,“容郎君之恩,在下謹記。”

“諸位不必如此,既借宿容宅,此乃奚應當所為。”容奚搖首笑言。

他並不在意名聲如何。

這日過後,容奚之名再次成為閒人談資。

消息傳至盛京,容尚書果然憤怒至極,直呼“逆子”,於書房靜坐一夜。

容宅內,風平浪靜。

晨光既出,朝霞漫天。劉子實於院中蹲步,汗如雨下,卻無絲毫放棄之色。

為表謝意,陳二郎遣健仆,教劉子實習武。

劉子實身強體壯,且比起習文學字,他更擅練武。健仆試他之後,言其略有天賦,習武可成。

少年郎興奮異常,渾身力氣正不知往何處使,如今可以練武,正合他心意。

他若習得上乘武藝,便可護郎君周全。

數日後,陳大郎腿傷漸愈,偶可下榻行路幾步,便至院中,指點劉子實一二。

陳川穀已與容奚熟稔,湊近其身,調侃道:“子實得大郎指點,可為幸事。”

“陳郎君慷慨,確為子實之福。”容奚於桶擷取豆芽,裝入竹籃。

白嫩雙手更勝豆芽,陳川穀目光挪至容奚麵上,見其額頭飽滿,眉形如刀,其餘五官雖因餘肉堆積而顯失真,卻可見其實貌。

容尚書容貌端正,儀表不俗,容奚生母之容貌亦為人稱道,且兩人皆為身形修長之人,緣何容大郎卻胖碩非常?

身為醫者,陳川穀對此般事情,心思敏銳。

“大郎,我一時技癢,可願借脈一探?”他語調調侃,神情卻肅。

容奚似有所覺,聞言笑道:“陳兄盛情,奚不敢辭。”

他置竹籃於灶房內,與陳川穀同入正堂,盤腿坐下,伸臂橫於案上。

見他如此信任自己,陳川穀心中滋味複雜。他沉澱心神,正色替容奚診脈。

須臾,指尖離腕。

“大郎,你兒時可常患病?”俊朗青年眉間成川。

容奚接收原身記憶,微一沉思,回道:“陳兄神技,奚小時多病,母親憐我,進補甚多,遂成如今模樣。”

容尚書發妻,於容奚一歲時逝世。陳川穀知容奚口中母親,應為其繼母。

他不欲摻和旁人家宅之事,然容奚實在入他眼緣,他不願其受身體所累。

“大郎可知,虛不受補之理?”

容奚麵色微訝,眸光閃爍,“願聞其詳。”

陳川穀沉歎一聲:“你兒時體弱,本應精心調養,忌大補,如此方可。那些大補之物,悉數入你口,不僅無益,反而累極身體,致身虛體胖。”

長此以往,將會滋生更多病症。

此話陳川穀未說出口,容奚卻已明白。

“多謝陳兄提點,”容奚不願再次早衰,便問,“不知奚之身體,有無解決之法?”

陳川穀正欲回答,卻見健仆急至。

“陳醫,宅中來客,二郎君喚您移至客房。”

陳川穀無奈,隻好起身,速至客房,卻於廊下,瞧見入宅之人,高大壯實,手拎一幾近半圓之器物,甚為奇特。

那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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