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2 / 2)

“我若怪你,你當如何?”容奚仰首斜睨於他。

“容小郎君彼時手下留情,”秦恪在他鬢發落下輕吻,“即便棍棒交加,我亦心甘情願。”

容奚輕笑,他哪裡會舍得?

把玩玻璃兔良久,容奚小心放入荷包內,藏於枕下。

秦恪心中極熨帖,容大郎一言一行,皆叫人更生愛意。

“肆之兄。”容奚坐於榻上,伸手解開發髻,烏絲皆披散於背,少許落於前胸,朦朧燭光下,愈顯俊秀。

“同塌而眠,可好?”

他目光澄澈,無絲毫風月之意。

秦恪心中暗火方生,卻又被壓下。

瀾之尚青澀,親吻已是極限,其餘諸事,還需等待幾年。

“好。”

應答之後,秦恪亦解發髻,褪去外衣鞋襪,正欲上榻,忽思及自己趕路至濛山,已有數日未曾沐浴,不免遲疑。

在邊疆時,半月、足月不曾洗浴,不在少數,並未有所羞愧。

可如今,見少年藏於衾裯內,僅露麵容,眸光燦亮,唇角含笑,不免生出心虛之感。

“肆之兄?”

見他停下,容奚疑惑詢問。

秦恪低歎,“我已有數日未曾沐浴,身上不淨,恐弄臟衾裯與你。”

“我不嫌棄。”

容奚滿臉真摯。

雖秦恪數日未曾沐浴,可自己方才與他相擁時,唯覺冷香幽然,極為好聞。

少年如此寬容,秦恪無話可說,唯有掀衾入內,抱緊容奚。

容奚眉眼彎彎,心情甚慰,埋入男人脖頸處,嗅了嗅。

“很香,一點都不臭。”

秦恪被他逗樂,眸中笑意許久未曾消退。

初見時,容大郎矜持守禮,未曾越線半步。而如今,容大郎少年心性儘顯,行事頗為大膽,情意熱烈而真摯。

世上怎會有這樣一人,叫他如此喜愛。本以為心中愛意已滿,可總會加一點,再加一點,似無止境。

須臾,一隻手輕拍其肩。

秦恪問:“瀾之?”

容奚仰首笑道:“蠟燭未滅。”

方才急於上榻,竟忘記吹滅燭火!

秦恪暗惱,自己實在有些蠢笨。

然少年在懷,他已不舍起身去滅,磨蹭良久,終打算下榻,卻見蠟燭燃儘,火光瞬熄。

此時,已至寅時。

卯時,除容奚、秦恪二人,容宅其餘人等皆醒。

至日上三竿,容奚、秦恪依舊未現身,眾人等得饑腸轆轆。

及午時,容奚方醒。

醒後見秦恪,甜甜一笑,問:“幾時了?”

“約莫午時。”秦恪笑答。

什麼!

他陡然坐起身,問道:“午時?你為何不叫醒我?”

秦恪無辜道:“我也才醒。”

其實他卯時就清醒,隻是見容奚睡得香甜,不舍喚他罷了。

“二弟、子實等定候時已久。”容奚心中愧疚。

兩人穿戴洗漱完畢,出院門,便與劉子實撞上。

“郡王,郎君。”劉子實見兩人同行,並未發覺怪異之處。

容奚問:“早膳可用了?”

劉小少年誠實搖首。

郡王、郎君皆未起身,幾人不敢打攪,亦不敢擅自用食,隻得忍受饑餓。

容奚好氣又好笑,“速去擺膳。”

秦恪亦覺愧疚,若非他貪戀床榻之暖,定早已起身,告知幾人不必苦等。

確是他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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