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諾還想說些什麼,然而舒樂卻並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她站起身來,看樣子是準備離開了。
秦禹諾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他看著舒樂那張黝黑的麵孔,一顆心就像是被針紮了似的,密密麻麻的疼痛感瞬間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自己是把舒樂給傷的多重,才會讓她連和自己多呆一會兒都不願意?
想到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候的那種甜蜜時光,秦禹諾的心便覺得越發難受起來,他強壓下心中的那些愧疚感,臉上努力堆出了笑容來。
他不想讓舒樂覺得自己是在可憐她。
“那好吧,舒樂,我送你出去。”
說著,秦禹諾便將舒樂送出了警局,看著她的身影徑直遠去,秦禹諾的心情也跟著跌到了穀底。
當初的他喜歡舒樂的心是的,那時候的舒樂是他費儘千辛萬苦才追到手的,隻可惜到最後他們卻沒有好的結果……這一切隻能說是命運弄人。
當年自己跟舒樂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心裡麵一直都患得患失的,因為舒樂雖然答應了跟他在一起,可是跟他相處的時候卻讓他感覺自己和他其他的那些同學沒有什麼不同的,仿佛兩人並不是男女朋友,隻是普通的同學而已。
他心裡麵一直都是不安的,所以才會犯下那樣子的錯誤,雖然那隻是一場誤會,他並沒有真正地做出對不起舒樂的事情,可是在答應跟舒樂那個閨蜜出去的時候,他無法否認自己是抱著想要試探舒樂的目的。
他想知道,舒樂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他想知道,自己在舒樂的心裡麵究竟是什麼位置。
可是讓秦禹諾沒有想到的是,舒樂的性子居然會那麼剛烈,她甚至都沒有聽他的解釋,便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徹徹底底地斷絕了跟他的聯係。
知道了舒樂跑去珠峰做義工後,秦禹諾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似的,他曾經想過要去珠峰找舒樂,可是在出發之前,他又退卻了。
不管是試探還是彆的什麼原因,終究是他對不起舒樂,他對不起舒樂對他的感情。
舒樂在對待感情的態度上隻是比較內斂而已,其實她對他的感情,要遠遠比他對她要深的多……
秦禹諾在警局門口站了很長時間,直到再也看不見舒樂的身影,他方才轉身回到了警局,和舒樂複合是不可能的了,他沒有那個臉,他能做的就隻是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舒樂,這也算是自己對當初那些事情的彌補。
秦禹諾在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裡麵腦補了很多東西,然而實際上在他腦補中傷心欲絕可卻要故作堅強的舒樂此時卻站在小區外的那個小賣鋪裡麵,滿臉嚴肅地思考著自己該帶些什麼食物回去。
從單位裡麵帶出來的蛋炒飯已經在剛剛的打鬥之中陣亡了,她家裡麵沒有囤積什麼食物,現在隻能從小賣店裡麵買些回去。
那些好吃又貴卻填不飽肚子的食物一開始便被舒樂徹底pass了,她現在糾結地是究竟選擇方便快捷的方便麵好,還是物美價廉的掛麵好。
一番對比之後,勤儉持家的舒樂選擇了掛麵。
兩塊錢的掛麵足夠她吃五六頓了,與其同等價格的方便麵沒營養又不經吃,在實惠方麵,完全不能打。
買好掛麵後,舒樂付了錢,之後便大步朝著小區內走去。
此時已經到了下午一點鐘,太陽升的極高,舒樂走的很快,臉被曬得紅撲撲的,額頭上很快便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來。
這四月的天還真是古古怪怪的。
舒樂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走進了單元樓中。
進了樓道裡麵後,一股涼氣吹拂而來,舒樂打了個激靈,身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這樣子的天屋內外的氣溫相差還挺大的。
舒樂一口氣爬上了七樓,見自己家的房門緊閉著,並沒有開啟的跡象,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看來那個人還沒有走。
舒樂打開房門,拎著買來的掛麵進入了客廳。
進門之後,她下意識地朝著次臥的門看了過去,當發現次臥的門大敞四開的時候,舒樂微微一愣,走過去朝著裡麵看了一眼。
次臥裡麵的床鋪已經空了,先前在床上睡著的人不在這裡了。
他走了?
舒樂的腦子裡麵浮現出這個念頭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了從浴室之中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原來是在浴室裡麵。
舒樂從次臥裡麵出來,掃了一眼自家的客廳。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離開一早上後,自家客廳好像變得有些過於乾淨了。
原本因為家具陳舊而顯得有些破舊的客廳,好像跟從前有了很大差彆,然而當舒樂仔細去查看的時候,卻發現那並不是她的錯覺,她家的牆壁好像變得更白了,腳下的地板嶄然如新,像是能將人的影子都照出來似的,而那些家具也被擦得乾乾淨淨,像是在泛著光似的。
舒樂的神情有些恍惚,她默默地走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棗紅色的沙發扶手,舒樂陷入了沉默之中。
原來她以為的褐色木質沙發原來是棗紅色的嗎?
就在舒樂愣神的時候,浴室的門打開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從浴室裡麵走了出來。
舒樂回神,目光落在了他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上。
男人看見舒樂,嘴角勾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來。
“你回來了。”
那聲音有如天籟,以舒樂匱乏的詞彙量根本無法完美形容他的聲音,隻是覺得他的聲音很好聽,很有磁性,讓人有種恨不能沉溺在他聲音裡麵的錯覺。
完美的麵孔,完美的聲音。
即便舒樂對人的相貌其實並不怎麼感冒,可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在百分製的情況下,完全可以打個一百分。
舒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目光下移,落在了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上,昨天將他抱回來的時候,他身上穿著一身古裝,頭發也留得極長,然而現在的他那頭黑色長發已經不見了,變成了標準的短碎,而他身上的古裝也換成了白色背心和藍色沙灘褲。
不過他身上的這衣服有些眼熟,迷之像是舒樂父親穿過的衣服……
舒樂張了張嘴,問道:“你身上的衣服哪裡來的?”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滿臉無辜地看著舒樂:“這是我從櫃子裡麵找到的。”
所以這衣服根本不是像她爸爸的,而是根本就是她爸爸的衣服,不過能將她爸爸的老頭套裝穿成這種仿佛大牌高定服裝的,他的臉和氣質功不可沒。
舒樂這麼想著,又開始走神。
然而看到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男人顯然誤會了,他的眼神閃了閃,開口解釋道:“其實我不是故意亂翻東西的,隻是我的衣服臟了,又沒有可穿的衣服替換,所以才找了這些衣服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舒樂的錯覺,她總覺得這人說話的時候,聲音裡麵透著一股濃濃的委屈之意。
她抬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將剛剛浮現出的想法掐滅了。
大概是她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