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慎年抬眼瞪他，沒好氣的道：“我嚇唬她，你就拿找茬報複我？”
虞輕舟沒吭聲，顯然是默認了。
虞慎年都被他氣笑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道：“行了，我昨天是著急，下次再這樣，你直接負荊請罪，我拿你開刀沒問題吧？”
“媽，您可聽到了，為了兒子安穩度日，以後您還是彆去酒吧了。您犯錯，讓我受過，這老頭兒太狠了。”
“彆貧，上班去。”劉媛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虞輕舟離開餐廳，去和老婆孩子告彆之後，才乘車離開。
“你看看他，像什麼樣子。”
對於虞慎年的控訴，劉媛輕瞥了一眼，語氣平靜的道：“還能什麼樣，跟你一個樣兒唄。”
瞬間KO，一擊必殺。
***
薑芷再次約見了吳珊珊，不過這次卻不是在薑芷的地盤。
“小芷，你真的要去吳珊珊的家？”
安迪看著導航，勉強平穩住心態，生怕自己太過激動，以至於說話聲音都在打顫。
“當然。”
“前麵花店停個車，我要挑一束鮮花。”
薑芷對著司機道，還要買禮物，顯然是鄭重其事的登門。
安迪感到一陣陣頭疼，彆人對吳珊珊避之不及，偏偏太太跟中了邪一樣，越困難越要往上麵湊，毫不介意。
薑芷不僅買了鮮花，還買了個果籃，拿了兜零食，讓安迪提著，跟自己上了樓。
吳珊珊並沒有住在富人區，就是個普通的居民樓，還是個老小區。
“這裡是她租的嗎？”
“不，是她父母留給她的遺產，她也隻剩這點了。之前她還有點人氣的時候，是搬到彆的小區，私密性更好，但是現在粉絲都跑光了，所以不用在意。”
因為要上門，所以安迪把這些消息都打聽的清清楚楚。
薑芷不由得輕歎一口氣。
吳珊珊打開門迎接她們進去時，設想中的混亂並沒有，房間裡收拾得很乾淨，連垃圾桶裡都是空的。
“你請人打掃過？”
“沒，薛哥聽說你們要來，幫我打掃了一下。”
“你經紀人？”薑芷微微挑眉。
“對，他叫薛帆。剛剛離開。”
“怎麼不留下來一起聊聊。你不是要推薦他來我工作室的呢？”薑芷有些好奇。
“他說如果你有意向，他下回再聊，這次就不打擾了。”
“你經紀人真不錯。”薑芷感慨了一句，薛帆明顯是怕薑芷不願意，吳珊珊難做。
“我買了水果，可以借用你家的廚房嗎？買的時候，我就看中了這橙子，等不及想吃。”
她坐下來，將鮮花插-入花瓶裡。
吳珊珊立刻點頭，“當然，盤子在第二個櫃子裡。”
安迪立刻提著水果進了廚房，薑芷坐在沙發上，從零食袋裡挑出一袋薯片。
“我可以吃嗎？不會弄臟你家的沙發。”
吳珊珊直接愣住，這零食是薑芷自己買的，當然想吃就吃。
她驚詫在豪門太太都有這個習慣嗎？說正事兒之前，必須得吃點東西墊底，之前在彆墅時，薑芷就在喝茶吃甜點，現在變成吃水果吃零食了。
她輕咳一聲，壓下突然冒出來的思維，立刻道：“沒事，你吃，我們家沒有那麼講究的。”
薑芷立刻撕開包裝，哢嚓哢嚓的咬著薯片。
“櫻花味兒的，你要嘗嘗嗎？”
或許是她問得太自然了，吳珊珊一時竟然沒有拒絕，而是抬手拿了一片。
“等等，我把這事兒忘了。你現在吃得下嗎？不會吃完要吐吧？”
吳珊珊：“……”
你怎麼不早問！
她手裡這片薯片是吃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隻能僵在當場。
“沒事兒，你想吃就吃吧，吐了也沒關係，我大不了乾嘔兩聲。”
薑芷這話一說，吳珊珊把薯片放在了茶幾上，顯然她是吃不下去了。
安迪從廚房出來，將切好的果盤送上。
裡麵不止有橙子，還有蘋果，都切成兔耳朵的形狀，看起來很賞心悅目。
吳珊珊不由得咋舌，嘖，果真不愧是講究人，吃水果都吃出花來。
“你想吃就吃，量力而行，也不用把我當客人，就跟自己家一樣。”薑芷看著她，似乎怕她尷尬，還特地開口安撫了一句，聽起來無比的善解人意。
吳珊珊：“……”
搞得她都分不清，究竟這是誰家了。
她聽過薑芷的傳聞，這位輕舟娛樂公司的老板娘，婚前很敬業，婚後很難搞。
哪怕已經從娛樂圈隱退了，卻比之前還愛耍大牌，最是我行我素。
之前吳珊珊隻以為傳聞有誤，畢竟她們上次見麵的時候，薑芷很好說話，而且細心體貼，見她吐了，立刻就把甜點撤了，不讓她再看見，免得二次惡心。
可是這回拜訪，她忽然覺得傳聞可能並不全是假的，至少我行我素這一點已經有些體現了。
“我以為上次過後，你不會來找我了。”吳珊珊輕咳一聲，決定進入正題。
她隱隱覺得，如果不把話題拉回來，順著薑芷的節奏走，會變得很奇怪。
“怎麼會？你上次剛走，我就後悔了，怎麼沒留你下來吃頓飯，我還有好多話想給你說。”
“嗯？什麼話？”
吳珊珊不明所以，這是她們見的第二次麵，她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可說的。
“哎，你知道嗎？馮太太為了和我比，到底誰的老公更會疼人，她竟然自己拍了個鑽石，非說是她先生送的，結果我讓人打聽了，賬分明是從她娘家走的。嘖嘖，你說她爸媽知道了得多氣，花了那麼多錢買東西給她，結果她不僅不誇親父母，還轉頭把功勞挪到老公頭上，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不過她花的心思再多，那也是沒用的啦。我老公賺的錢，一半都花我身上了，她的鑽石還是沒我的漂亮啦！”
吳珊珊滿頭問號，滿臉懵逼。
這都誰跟誰？
“你怎麼不說話？”薑芷掰了一瓣橙子送進嘴裡，有些失望的看著她。
出於禮貌，吳珊珊乾笑著回道：“不好意思，馮太太是——”
“啊，馮家是做皮包生意的。她公公當初是做假包出身的，後來假包乾掉了真包，最近幾年營銷做的到位，請無數明星網紅帶貨，已經不是小公司了，打著都市白領必買的旗號，隱隱要往高奢品牌進發的趨勢。嘖，發家史就是一本黑曆史，吃相難看，等吃飽喝足了，就開始往自己臉上貼金，找點遮羞布了。”
薑芷說出一個品牌名稱，用鄙夷的口吻，將馮家努力遮掩的老底，全給掀了。
之後又話鋒一轉，財大氣粗的道：“你要她家的代言嗎？我可以給你敲過來。”
吳珊珊：“……”
她被薑芷的變臉給震驚到了，上一秒鄙視萬分，下一秒就能惦記人家的品牌代言。
而且這牌子不算小，正如薑芷所說，營銷到位，而且質量款式也還可以，已經被捧到了挺高的位置，代言絕對是個好餅，很多藝人想要，但是落到薑芷的口中，就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
“不用了，我現在這個狀態和名聲，就不禍害人家了。”吳珊珊僵著臉。
她很想笑著感謝薑芷的慷慨，但是有因為太過震驚，導致表情看起來很怪異，還又要陷入喪氣的狀態。
薑芷立刻揮揮手，渾然不在意的道：“害，要不是你現在這個狀態，我都不會跟你提。馮家一屁股爛賬，就這發家史，風險極高。如果被扒出來，那得被網友們罵死，說不定還會被抵製。”
“你如果接了，也算是以毒攻毒，要是翻車了，誰都彆賴誰。”
吳珊珊再次陷入了沉默，這踏馬簡直胡說八道。
但是仔細品一品，又覺得好有道理啊，完全無法反駁，以毒攻毒簡直神來一筆。
“你覺得怎麼樣？”薑芷問她。
吳珊珊下意識地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很對。”
薑芷立刻拍手，滿臉興奮，似乎很高興她讚同自己的想法，立刻道：“那我讓安迪聯係馮太太。”
她擺擺手，安迪的眼睛瞪得溜圓，捏媽的，你們在說什麼鬼，真的不是癡人說夢嗎？
如果她打這個電話過去，根本就不像是要合作，反而像是挑釁。
馮家品牌發展的如日中天，甭管人家黑曆史有多厚，但是目前名聲還是很好的，網友們也很支持，之所以一直沒定專屬代言人，就是想和一線明星合作。
彆說現在黴運纏身的吳珊珊，就算以前的她，馮家也不會多看一樣，十八線的小明星，免費送幾個包包帶帶貨，就算給吳珊珊麵子了。
吳珊珊也反應了過來，連忙拉住：“不用不用！”
她剛剛真是被薑芷的言論給迷惑住了，一時之間帶坑裡了，腦子裡轉個彎她才清醒過來。
以她這種沒什麼姓名的小藝人，上趕著舔馮家，馮家都不帶搭理的。
“安迪，你彆打，我這是自取其辱。”
安迪拿著手機，心裡雖然長舒了一口氣，但是麵上卻不顯露，還得看薑芷的意思。
“嗯？怎麼就自取其辱了，你剛剛不是覺得我說得很對嗎？”
薑芷滿臉不解和受傷，她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吳珊珊有些頭疼，她再次體會到傳言的正確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薑芷這我行我素的狀態，簡直嚇死個人。
走的路子野得很，完全非正常人類。
“不是不是，我剛剛一下子懵了。馮家的牌子在尋求一線大明星合作，是我不配。”
“怎麼不配？你還沒嫌棄他家糟心事兒多呢，他家還敢嫌棄你呢？臉皮咋這麼厚。不行，我非得拿下了，證明你完全配得上。這不較勁嘛！”
薑芷揚高了嗓音道，完全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態度，甚至還拿起自己的手機，開始找聯絡人，準備親自上陣。
吳珊珊看她如此認真，完全不像是說說而已的態度，頓時冷汗都下來了。
本身她就有黴神之稱了，如果再傳出她肖想馮家代言，那更要被人笑話了，堅決不能繼續了。
她使儘渾身解數勸說，一直提自己不配，從各個角度講道理擺事實，論證自己有多爛，馮家有多麼高不可攀。
或許前麵吳珊珊還覺得難受，畢竟要自己說出這種話，猶如刀割。
可是後麵她都習慣了，認清事實，愛誰誰吧，隻要能攔住薑芷就行。
偏偏薑芷來勁兒了，她越說，薑芷也要證明給她看，把吳珊珊的汗都急下來了。
眼看要丟人成事實了，安迪實在不忍心，開口道：“姍姍，你完全配得上這代言，隻是自己不想是嗎？礙於情麵，找個借口對不對？”
“啊？當然不——”吳珊珊下意識地要反駁，她說的都是實話啊，怎麼可能是不想嘛。
結果一抬頭看見安迪給她使眼色，立刻改口：“是的，我就是覺得馮家配不上我。你看她家黑曆史那麼多，遲早要翻車，要是遭到全民抵製，那我的名聲就毀了。還是不要那麼麻煩了。”
薑芷歪了歪頭，“你真這麼想？”
“嗯，我覺得馮家給我提鞋都不配。”
吳珊珊幾乎快哭出來了，媽的，撒謊這種事情就是一開口比較困難，後麵越說越順暢。
聽聽這大話說的，要不是她內心正上演著狂風驟雨，興許真以為自己成名流巨星了。
“那你直說就是了，怎麼還找借口呀！”
“因為我不好意思，畢竟你一片好心。”
吳珊珊的嘴角在抽動，她宣布現在的演技，絕對夠去拿小金人了。
聽聽這被逼無奈的語氣，她自己都要信了。
“害，我大方著呢，為了這麼點小事兒，怎麼可能和你生氣。”薑芷笑嘻嘻的揮了揮手，一副無所謂的狀態。
吳珊珊在心底撇嘴，那可不一定，剛剛她說配不上馮家的時候，薑芷都要氣得跳起來了。
“你說得對，要相當大明星，就不能目光短淺，要往長遠看。馮家現在不翻車，就代表以後也不翻了嗎？我們要愛惜自己的羽毛，不能存在僥幸心理，反正你以後能大紅大紫，的確不在乎這點東西。”薑芷拍拍她的肩膀，說得語重心長。
吳珊珊張張嘴，心裡又是感動又是無奈。
“我明白了，你講這大半天，就是為了讓我振作是不是？你放心吧，我隻是不想拖累你，但並沒有放棄自己，隻要我還有口氣在，哪怕去當群演也無所謂，實在不行把房子賣了，總有花開的時候。”
她現在總算明白了，薑芷繞這麼一圈，實際上就是讓她重拾信心。
“啊？你在說什麼？就你這小房子，賣不了幾個錢吧。”
“倒也是。”吳珊珊沉默良久，才憋出這句話來，再度消沉了下去。
“哎，我跟你說。”薑芷好似沒察覺到氣氛的低沉，直接換下一個話題。
“馮太太你不認識，但是秦太太你肯定認識，就是朱曼妮，她之前也是混娛樂圈的。”
“你說誰？”吳珊珊瞬間精神集中起來，來了興趣。
薑芷輕輕眯起眼，心底一驚，果然吳珊珊和朱曼妮有過節，甚至是嫉妒或者不滿朱曼妮現有的生活，不然納福係統也無法從她身上吸取福運。
“朱曼妮啊。”
“她怎麼了？”
不同於之前提起馮家的八卦，這回吳珊珊很關注，還主動詢問。
“她呀，日子過得可慘了。”
“怎麼會？你們豪門闊太不是就喝喝茶買買東西，穿得光鮮亮麗，有人伺候嗎？你看你過得太舒服，以至於婚後都隱退了，直接在家享受了。”吳珊珊很不讚同。
薑芷：“……”
話是沒錯啦，但是也不至於揭她的老底吧。
看樣子吳珊珊真的很想知道了。
“那是做給外人看的，內裡如何，冷暖自知了。像我這種表裡如一的闊太太，當然一隻手數得過來啦。”
薑芷先給自己正名，才繼續說下去：“朱曼妮的婆婆是個超級不好相處的人，完全就是電視劇裡上演的惡婆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明明家裡那麼多保姆，她就是要磋磨兒媳，朱曼妮要洗手作羹湯伺候老公的。”
“還有朱曼妮一直想複出，不過她婆婆不讓，覺得娛樂圈魚龍混雜，兒媳要在家照顧她兒子，不能去混圈子，簡直可笑。”
“她進了秦家，除了零花錢，基本上都得自理。至於珠寶什麼的，平時都得放在婆婆那裡收著，等出席活動，再給她幾件戴戴。”
“朱曼妮被逼得沒法子，她還買過好幾個二手包呢。嗬，她不敢聲張，要是被人知道，秦家得被戳著脊梁骨罵，要是傳進她婆婆耳朵裡，也要把她罵得狗血淋頭。她那老公也不是什麼好人，萬事不管，成天恨不得住在公司裡，也沒見業績有多好……”
薑芷大講特講，無論是真是假，都安在朱曼妮的頭上。
反正以王翠茹那個奇葩程度，絕對能乾得出來，她不算冤枉人。
她說得口乾舌燥，完全停不下來，反正參加了這麼多年的茶會，她什麼奇葩事兒沒見過，看起來都是豪門，實際上發生的事情，很多都上不了台麵，有些都匪夷所思。
“真的假的，她過得這麼慘嗎？”吳珊珊完全不信。
“當然，我騙你乾嘛？你不信可以去打聽啊。”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來啦，我再也不用語音碼字了，難受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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