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還沒清醒，的確符合極品女配的設定，歇斯底裡的像個瘋子。
現在仔細想一想，其實當時虞輕舟跟她解釋過，這個女助理不是生活助理，隻是來實習，而且也不為他辦事，是個朋友托付的人情，隻是打暑假工而已，很快就走人。
但是當時她當然是聽不進去的。
不過她又皺了皺眉頭，好像對不上。
她是在白茉出現後，才清醒的。
“白茉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誰？”
薑芷嘖嘴：“你真假的，就是虞清嬌的女同學，塞到你身邊當女助理，這可和之前那個不一樣，是真的生活助理，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麵。”
“就在之後出現的。”
“嗯？很快就出現了嗎？”薑芷心頭一緊。
“是的，你大鬨過後，我讓律師開保密合同，盯著那些人簽完之後，忽然就覺得不得勁，很泄氣。就和特助說要請個女助理，當時招聘來的就是白茉。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是虞清嬌的舍友，因為當時我隻想找人氣氣你，招聘和錄用都是特助負責的。
“而且因為白茉太沒用，乾啥啥不行，總是哭哭啼啼的，我後來不是很快辭退她了嗎？”虞輕舟看著她，立刻替自己辯駁。
薑芷輕吸一口氣，對上了。
“那你是什麼時候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忽然不愛我，有些不對勁？”她再問。
男人立刻盯著她，她改口：“好吧，是忽然對我疲憊和失望，這總行了吧？”
“這個我記得很清楚，就是那天我和一幫富家子弟去酒吧玩兒，然後打電話給你，當時很多人陰陽怪氣，想要惹你生氣，當時我真的以為完蛋了，肯定要成為圈子裡的笑柄，結果你並沒有生氣，反而應對得很好。”
“當時我就覺得好像有一束光照進來，我是等著審判的罪犯，可是你卻判我無罪。”虞輕舟看向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出這句話。
同時，薑芷也看到了他的慶幸和心有餘悸。
她忽然覺得鼻子發酸，有點想哭的感覺。
其實到現在她都有些雲裡霧裡，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是個女配，要被很多東西束縛和捆綁，書庫又為什麼出現。
可是她忽然覺得放鬆，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害怕。
因為在那一天覺醒的人，不止她一個，哪怕虞輕舟沒有書庫，他似乎也跟著受到了影響。
而且仔細回想，哪怕他對她的所作所為，忽然產生了疲憊和厭倦，卻依然沒有讓她受什麼委屈。
無論是清醒前還是清醒後，隻要她不歇斯底裡地無理取鬨，他從來都沒有拒絕過她任何要求。
“不對，我是快要落下山崖的人，而你從不曾放開我的手，哪怕差一點，那終究也沒放開。”薑芷趴在他胸口上。
男人立刻糾正：“什麼叫差一點，還差十萬八千裡好吧。我隻是稍微有點疲憊感而已，離不愛還得過很久！”
薑芷不說話，隻是張嘴咬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咬得嗷嗷直叫喚。
第二天起床後，劉芬芬就找到她，先是說了一通昨晚和劉媛的夜話。
正如虞輕舟所猜測的那樣，果然劉媛把抱錯的經過，告訴了她。
這一夜過去了，劉芬芬仍然處於興奮的狀態，甚至因為和母親把話說開了，感覺母女之間最後的隔閡也消失了，劉芬芬比昨天還要激動，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
薑芷的心情也很好，昨晚和虞輕舟算是交了底，弄清楚了彼此的心意。
雖說她沒有全部坦白，但其實也差不多了。
她心底還是有些忌諱的，畢竟書庫裡的書還有魔王這種神神鬼鬼的，萬一她要是透露出去，引來什麼災禍反而不美，不如隻告訴他大概，讓他心裡有個底就行。
兩人有來有往地說笑著，隻是當一頓飯吃完之後，劉芬芬跟著她進了臥室，臉上的笑容卻逐漸消失了。
“這是怎麼了？剛剛還那麼高興來著。”薑芷被她嚇了一跳，情緒變化得這麼快。
“姐姐，你之前提的那件事情，我想好了，也有了決定。”
薑芷的心一緊，能讓劉芬芬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出來的事情，也隻有那麼一件。
“我要把秘寶交出去。”
“你確定？是要全交出去，還是隻交一半之類的？”薑芷連忙問。
“全交出去。”劉芬芬仔細告訴她，秘寶都有什麼。
不止靈泉水，還有空間。
薑芷其實都在書裡看到了，但是此刻依然聽得認真，時不時還問上幾句，其實也是在幫劉芬芬梳理，讓她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究竟擁有怎樣的巨額財富，怕她以後反悔。
“你真的想好了嗎？你主要是擔憂靈泉水在你手裡不能物儘其用，要不要隻交靈泉水呢？”薑芷再次詢問。
劉芬芬堅定地搖頭：“空間留在我手裡也沒用，我一個人能量有限，空間並不能擴展多少。況且我種地也沒用，既不缺錢又不缺糧食。如果明天就世界末日，或許我還用得上，可現在我想吃什麼蔬菜就吃什麼，完全用不上，但是這個世界有許多需要空間的人，我想交出去之後，必定能利用最大化，造福更多的人。”
“最最最重要的是，我已經擁有了這麼多，何必再貪心呢？太貪心的話，我怕折了我的福氣。昨天是我最最最幸福的一天，昨晚媽媽和我一起拆禮物的時候，我就在想，此生無憾，哪怕就在那個時候閉眼了，也可以。”
劉芬芬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顯然是再次回憶起昨天的一幕幕，幸福始終縈繞在她心頭。
薑芷聽到這話，被嚇了一跳，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
“我的好妹妹，你說什麼瞎話呢？呸呸呸，你要和我們一起活很久很久，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喜歡宴會的話，每年生日我們都可以辦啊，而且我保證每一年都比昨天的要精彩和盛大很多！”
薑芷是真的心驚肉跳，好家夥，她一直以為劉芬芬在情感表達上，比較靦腆，不好意思說什麼我愛你這種肉麻話。
可是剛剛那段話，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竟然直接用“死而無憾”來形容。
妹妹勇起來是真的勇，招架不住。
“你既然想好了，我也不勸了。你說的那枚戒指，可以取出來嗎？”
“可以，但是我怎麼交出去？你幫我找合適的人選嗎？我匿名的，不想被其他人發現。”
薑芷被她這句“匿名”給逗笑了，還以為是逛論壇呢。
“我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劉芬芬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傻傻地問道：“啊，姐姐你也沒有合適的人選，那怎麼還出這個主意？要告訴爸媽，讓他們找人嗎？”
薑芷立刻擺了擺手指：“既然都決定要交出去了，這東西以後不屬於你，也沒必要讓他們知道，白操心。”
“至於人選，你自己就能找到合適的。”
“誰？”聽到薑芷這麼說，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完全是滿頭霧水。
“你真的沒察覺到嗎？給個提示，不是人，是個動物。”
劉芬芬正皺著眉頭苦思冥想，聽到她的提示，瞬間錯愕，腦子裡已經冒出了答案。
“你是說少主？”她的舌頭都差點打結了：“雖然它叫少主，可它不是真的狐族少主啊，沒有狐狸精的本事——”
“你確定？”薑芷反問。
劉芬芬立刻遲疑了，少主不是普通小狐狸，她早就發現了，隻是之前一直沒細想，或者說不敢想。
哪個正常人會覺得自己養的小狐狸，是個真狐狸精啊，還會法術的那種。
“姐姐，你有證據嗎？還是你看到少主怎麼樣了，反正我沒看到過。”劉芬芬還是不敢相信，哪怕有懷疑也不敢確定，主要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小狐狸雖然的確有漏洞，可是一次都沒暴露過，她從沒看到它使什麼法術。
“我猜的。還記得癟犢子嗎？也就是我之前養的狗，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現場什麼都搜尋不到，就是憑空消失。實際上我隱隱覺得那條狗不是普通的狗，總是很怪異，雖然我也沒有證據，但是心底有預感，而且我的預感一向很靈。”
薑芷開始編詞了，甭管邏輯是否完全通順，反正先往那方麵整就是了。
劉芬芬不吭聲了，薑芷的預感真的準，那條狗的確不是普通狗，畢竟之前她用靈泉水一直給它洗澡。
洗了好幾天都沒能洗乾淨，最後還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後來都懷疑過，是不是那條狗體內臟東西太多了，完全洗不白了，最後直接被靈泉水給淨化了，當然這些就不用跟薑芷說了。
畢竟狗都消失了，也沒在出現，正如薑芷之前自己說的，哪怕讓她知道了，那也是徒增煩惱罷了。
“然後呢？”她忍不住問。
“那條狗已經奇奇怪怪了，結果小狐狸卻能碾壓它，而且是每一次，這說明小狐狸比那條狗可強太多了。你總是養著它，也該它報答你了。”
劉芬芬瞬間被她說服了，其實她也曾經猜想過，隻是很快就因為太過離奇，而且小狐狸很喜歡靈泉水，證明它不是臟東西，所以很快就丟開了，沒再深想。
“可它要是不配合怎麼辦？我沒找到證據，就算直接與它對峙，它也可以完全不搭理我啊。況且靈泉水是它最愛的東西，如果交出去它也沒有了，它會同意嗎？會不會直接截胡？”劉芬芬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薑芷打了個響指：“沒證據可以找，你可以試探它讓它暴露。至於後麵的顧慮，就又需要你定奪了。”
“養它的人是你，和它朝夕相處的人也是你，你應該是最了解它的人，它究竟是占為己有，還是為你達成所願，你心裡應該有了定奪？”
薑芷再次把決定權拋到她手裡，劉芬芬不說話了，沉默良久才長舒一口氣。
“好吧，我試試。隻是怎麼找證據啊？我總不能和之前那些壞蛋對付我一樣，用苦肉計讓它暴露自己吧？這樣就算試探出來，我覺得它也會傷心的。我不想讓它傷心。”
劉芬芬想起之前那壯漢想弄傷小狐狸，來讓她出手用靈泉水，就覺得難受，她不想把這招用在小狐狸身上，哪怕是讓她弄傷自己去刺激小狐狸，也不情願。
薑芷外頭想了想，打了個響指：“你可以試試讓它喝醉，電視上不是經常放這種橋段，妖精都是喜歡喝酒的，一喝醉了就容易誤事，你那邊是不是有靈泉水釀造的酒，可以試試。”
“啊？這能行嗎？”劉芬芬一臉難以置信。
跟電視上學，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沒關係，咱們一步一步試著來嘛，這個不行再想下一個。反正你恢複了虞家千金的身份，就算是韓銘也不敢隨意對你動手。”薑芷安撫道。
她這個主意看起來是隨便出的，但肯定有用的。
畢竟之前喬雪黛在胡翩然身上實驗過了，雖然那時候他是從人類變成小狐狸，但他喝醉了容易使用法術，這點還是值得一試的。
劉芬芬領命而去，當房門被關上之後，薑芷長舒了一口氣。
她此刻心裡是百味雜陳，既佩服劉芬芬小小年紀，就能如此果斷，而且當真舍得上交空間這種異寶。
又隱隱有些擔憂，萬一她以後要是後悔呢？那她夾在中間也會難做。
同時她還有些愧疚，感覺是自己一步步引導劉芬芬這麼做的，雖說決定是劉芬芬下的，可是建議是她提的。
如果薑芷不說，劉芬芬可能十年八年都想不到這一條。
另外雖然她出了主意，可是行動實施還有靠劉芬芬去借助胡翩然的力量，她簡直像個混蛋，上下嘴皮子一碰，然後劉芬芬跑斷腿。
害，仔細想想，她還真挺坑人的。
不過愁也沒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就趕緊趁著最後的清閒時光，享受一番吧。
安撫過自己之後，薑芷直接又去床上躺著，準備睡個下午覺。
“小芷，小芷，你快起來，出事兒了！”薑芷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推醒了。
她剛想發起床氣，結果睜眼看見婆婆臉上焦急的表情，瞬間閉嘴了，完全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