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一雙真誠、仿佛散發著聖光的眼睛。
風上知子覺得自己無法撒謊,且也沒必要撒謊。
於是無比艱難地、無比哽咽地、無比弱弱地說道:
“是雲雀學長給的......”
沢田綱吉:“???”
一陣微風吹過,綠色的樹葉飄飄揚揚地落下。
沢田綱吉和風上知子麵麵相覷。
大眼瞪眼小眼。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不在沉默中滅亡,
就在沉默中爆發。
“對不起知子。”
“我沒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
“我說......”
“這是雲雀學長給我的。”
沢田綱吉:“......”
“那他為什麼要給你?”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要撐不住了。
“我想那大概是......”
“想追我?”
風上知子臉上的笑容也很僵硬。
“啊,那個什麼。獄寺生病了——”
“就是那個我們班新轉來沒多久的轉學生。”
“我和他關係還可以,一會兒放學了我想去看看他,你要一起去嗎?”
“啊嗯......可以啊,沒問題。”
.
大火。
四周都是大火。
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難聞的氣味。
一個身穿白色裙子的漂亮女人站在火海中。
她在對他笑。
女人黑色的眼眸裡沒有一絲負麵情緒。
甚至看不到對自己即將被火燒死的恐懼與痛苦。
那雙亮晶晶的黑眸裡。
隻看得見笑意。
和一絲無奈。
她在無奈什麼?
獄寺隼人無數次這樣問自己。
因為這個夢也不是他第一次做了。
似乎從他記事起。
這個夢就一直伴隨著他。
小時候他經常被嚇得大哭,晚上經常無法入睡。
即便父親帶他看了很多醫生。
也一點用都沒有。
不得不說人的忍耐力還是很強的。
他很快就習慣了。
並開始學著接受這個夢境。
然後這個恐怖的、漫天火焰的夢也不再停留在令人絕望的場麵。
它會改變。
而開始改變的節點——
就是現在。
隻見女人的身影很快被大火吞噬。
然後周圍火紅的場景消失。
空氣也不再那麼灼熱。
點點白光逐漸充滿他的世界。
......
颯——
清涼的微風襲來。
鼻尖縈繞著屬於草木的清香。
站在枝頭的鳥兒嘰嘰喳喳地鳴叫。
朵朵白雲在藍天悠悠地飄蕩。
他睜開眼睛。
看見原本應該被火焰吞噬殆儘的女人坐在白色的圓桌前。
環境是戶外的環境。
這裡有著一片望不見天際的草原。
望不見儘頭的藍天。
女人輕酌了一口紅茶。
然後捏著白瓷杯的把柄將白瓷杯放在白淨的盤子上。
叮當一聲脆響。
是瓷杯與盤子之間敲響的悅耳旋律。
“隼人?”
女人仿佛這時候才看見他。
表情愣愣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起來圓圓的。
就像一隻小鬆鼠。
可愛極了。
然而獄寺隼人知道下一秒女人就會像風化的石頭。
風輕輕一吹,就會消失。
然後果不其然。
下一秒。
女人整個人開始消散。
隻留下一個空空的椅子。
仿佛上麵不曾坐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