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紅發男人突然睜開眼睛,眼裡難得出現了一絲迷茫,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嘖了一聲,男人揉著太陽穴坐了起來,一雙修長的裹在牛仔褲裡的腿很好的被緊致的牛仔褲顯現了出來,白色的短袖因為他的動作貼緊了身體,描出了布料下曲線分明的腹肌。
“尊,又做噩夢了?”站在吧台裡的金發男人擔憂地問道,放下了手中的高腳杯。
周防尊沒有立馬答話,他坐了一會,突然起身,說道:“我出去走走。”
或許是因為才睡醒的緣故,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性、感的沙啞。
“好的。”心裡雖然擔憂,草薙出雲也沒有再問,而是默默應道,他知道周防尊每次做完噩夢,都會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周防尊推門走了出去,從兜裡拿出一根煙,用自己的能力將其點燃,然後狠狠抽了一口,熟悉的尼古丁的味道稍微壓下了一些他內心的焦躁,但作用微乎其微。
還好天上正飄著雪,也能勉強幫他壓一下身上的火氣。
最近,他經常夢到她。
她笑的樣子、她開心的樣子、她喜悅的樣子、她難過的樣子、她哭泣的樣子、她悲傷的樣子......夢裡的她十分鮮活,有著五彩斑斕的顏色。
但到最後......都會被一片來勢洶洶的赤紅色衝擊,赤紅色會吞噬掉她身上所有的顏色,之後,她就會化作一堆塵埃,泯滅在空中,無論他怎樣去抓,都抓不住。
每次從夢中驚醒,他的心臟都會伴隨著一陣強烈的刺痛。
停下腳步,周防尊抬頭看著晴朗但卻下著小雪的天。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鎖在籠子裡的囚、徒,想要衝破關住自己的牢籠,獲得自由。
但他上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去那麼做了,結果是失去了他的摯愛。
痛苦、自責、愧疚......
這些情緒雜糅在一起,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因為越來越強大、越來越控製不住能力而愈加脆弱的神經。
那天之後,他從來沒有睡過一次好覺,半夜驚醒是常有的事。即便他知道她沒有怪他,也不會怪他,更不會恨他,甚至死之前,還逼著他答應她要好好活著。
可是她可以原諒他,他卻是無法原諒自己。
“人們終將彆離
即使那樣也沒關係
至少我遇見了你
哪怕遙遙分離
我會祈願你幸福如一......”
恍惚間,他的耳畔響起她平常最愛哼的一首歌曲。
“尊。”一道熟悉得讓他心臟抽搐的聲音。
周防尊睜大眼睛,回頭看去。隻見街邊來來往往的路人,沒有他想象裡的那道身影。
“......”
自嘲地笑了一下,周防尊抬腳離開。
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她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精致的鐵籠裡,坐在沙發上的紅發男人,脖子、手和腳,都被拷上了鎖鏈,那是他自己給自己戴上的名為[贖罪]的枷鎖。
“挑釁彭格列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森首領。”身穿黑西裝的小嬰兒坐在專門為他提供的比其他椅子都要高上一些的椅子上,漆黑的豆豆眼一片冰冷。
“我並沒有挑釁彭格列的意思。”森鷗外氣定神閒地說道,“隻是你們要我交出我的家人,這點恕我無法答應。”
“這樣的謊言未免太過拙劣,知子從小到大都是在澤田家長大,什麼時候就變成了你的家人。”
“你又為什麼那麼確定,你要找的知子就是我的知子。”森鷗外反問。
Reborn冷哼一聲,諷刺地說道:“你這個問題,就好像要人證明你媽是你媽一樣愚蠢。”
“再說,我們都知道你曾有一位即將要結婚,感情很好的未婚妻,但非常遺憾,她沒能陪你走下去。不過說來湊巧,你的未婚妻名字和我們家知子一模一樣,甚至就連長相都十分相像,但這不是你強行擄走彆人家孩子,硬說是你家的道理。”
Reborn和森鷗外唇槍舌戰,福澤諭吉抱手坐著,一如既往的一副沉默嚴肅老乾部的樣子。
“今天是第十五天了,森首領。”Reborn的眼睛已經冷到可以殺人。
“是啊,所以你們也該回去了。”森鷗外笑眯眯地說道,但眼裡沒有半分笑意。
“你要想清楚了,森首領。你到底放不放人。”Reborn漆黑的宛如深淵的黑眸盯著森鷗外紅的發黑如同濃稠血液的暗紅眼眸,冷聲說道。
“我的回答,從一開始就很明確。”森鷗外半闔著眼,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