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洗完碗,時間已經不早了,外麵的天色黑得如被濃墨浸透。
風上知子本以為自己六年沒回來了,房間要麼被用來堆雜物了,要麼套上了防塵袋需要收拾才能用,結果打開自己熟悉的房間時,她愣了。
房間的擺設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乾淨得如同她剛走時的模樣。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澤田奈奈這六年來,從來沒有停下幫她收拾房間。
心臟一酸,風上知子默默深呼吸了一口氣,將這股酸意壓下,轉身對身後的澤田奈奈說:“辛苦了,媽媽。”
“你這孩子,對我還說什麼辛苦,我是媽媽啊。”澤田奈奈溫柔地說。
風上知子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酸意猛地衝了上來,差點沒忍住掉眼淚。
“對了,你的那兩位朋友,今天也在家裡住下吧?”
“嗯。”
“家裡沒有多餘的房間,瑪修和你睡,羅曼睡綱君的房間,可以嗎?”澤田奈奈問。
“可以的。”風上知子憋著氣把眼淚憋回去,點頭說道。
“那就好,我現在出去一趟,給你們買牙刷和杯子。”
“誒?!不用啦!我和他們自己去買就行了,媽媽你早點休息,不用管我們!”風上知子趕忙搖頭說。
“那怎麼行呢,主人怎麼能讓客人......”
“可我也是主人呀!”
澤田奈奈看著風上知子堅定的態度,無奈地說道:“好吧。”
為了防止澤田奈奈一會又突然冒出‘危險’的想法,風上知子急忙出了門,以及非常強烈地拒絕了瑪修和羅曼的跟隨。
就如前麵所說,她是主人,怎麼能讓客人去。
咳,好吧。她其實就是想一個人靜靜。
夜色如漆,繁星點點。
涼風絲絲入骨,吹得風上知子有些冷。
說起來現在是秋天啊......
心中突有感慨,風上知子的腳步慢慢緩了下來。
路燈散發著溫暖的黃光,飛蛾扇動著翅膀一次又一次不死心地往上撞。
風上知子沿著記憶中的路往24小時便利店走去,被其他記憶衝得有些模糊的記憶慢慢與眼前的場景重合。
另一邊,澤田奈奈突然想起一件事:“啊糟糕了!忘記告訴知子便利店換地方了!”
此時,風上知子站在一家已經關門了的拉麵店前,沉默。
也是,都六年了。
其實剛剛一路走來,風上知子發現許多東西都和記憶有出入。
風上知子正恍惚著,忽然似感應到了什麼,下意識偏頭看去。
清冷的氣息如冬天的碎冰,又如冰山上的雪蓮,帶著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
這股氣息就如它的主人一般,孤高清冷。
黑發青年站在路燈下,狹長的丹鳳眼是亞洲人最青睞的眼型,他身穿黑色西裝,裡麵搭配的是紫色的襯衫。
看著陌生卻又熟悉的雲雀恭彌,風上知子這時才對澤田奈奈口中的‘六年’有了更加強烈的感官。
雲雀恭彌臉上的嬰兒肥已然消失,長開的身體和臉能讓女性興奮尖叫。
如果說以前一米六的風上知子看一米六九雲雀恭彌得抬頭,那麼現在個子一點沒長,還保持一米六的風上知子看一米八的雲雀恭彌,就得仰著頭了。
也幸好他們之間隔著一段距離,不然風上知子會看得更吃力。
雲雀恭彌怎麼會在這......?
風上知子大腦一片空白,她十分希望她是在做夢,或者眼花。
“知子。”男人的聲音低沉充滿磁性,如羽毛輕輕滑過心田。
風上知子猛然回神,絕望的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雲雀恭彌是真的在她麵前。
“......雲雀學長,好久不見。”憑著自己‘多年’的演技,風上知子迅速收回自己的詫異和愣神,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平靜地說道。
比起澤田綱吉,風上知子更願意自己遇上的是雲雀恭彌。因為她一開始就跟雲雀恭彌攤了牌,對雲雀恭彌沒有那麼多愧疚,這麼一想,風上知子也沒那麼緊張了,甚至有心思想其他的。
雲雀恭彌看了一眼風上知子旁邊關門的拉麵店,說:“你是要去便利店吧,它三年前就換地方了,我帶你去。”
風上知子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就麻煩雲雀學長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路上,雲雀恭彌突然停住,正在走神的風上知子差點撞上去,還好就在撞上的最後一步,她趕忙刹住了腳。
“雲雀學長?”風上知子疑惑地喊。
“我是鬼嗎?”
“......嗨?”
“既然不是你那麼怕我做什麼。”
風上知子:“......”
您可是比鬼還要恐怖一百倍的存在啊!
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風上知子不是很情願地走上前和雲雀恭彌並排。
雲雀恭彌哪裡看不出少女勉強的委屈,薄唇微微上揚了一點弧度,也就隻有對他特彆熟悉的人才能發現了。
“你一點也沒變。”雲雀恭彌忽然說。
風上知子疑惑地轉頭看向雲雀恭彌:“?”
少女宛如黑曜石一般純粹的黑眸看著他,含著迷茫和疑惑,就像一隻迷路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