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036章(2 / 2)

陳禹看了一眼岑歲,岑歲立馬解釋,“我不是他女朋友。”

醫生困得要死,沒心情管他們是不是男女朋友。

困昏昏地給陳禹處理完了傷口,又打個哈欠說:“好了,自己注意,不要碰水,以免傷口感染。”

拿上剩下的藥水出診所,岑歲把塑料袋送到陳禹麵前,“拿著吧,自己沒事對著鏡子塗一塗,時間也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陳禹看著她,並不伸手接塑料袋,片刻說:“能不能再陪我走一走?”

岑歲索性直接把塑料袋塞去他手裡,看著他拒絕:“不能,我要回去睡覺了。”

看到岑歲轉身走,陳禹就跟在她旁邊。

岑歲走到路邊停下來,望著空蕩蕩的馬路等出租車,半天沒看到一輛車。

陳禹站在她旁邊沒有走,忽然說:“我送你吧。”

岑歲看他一眼,“你拿什麼送?”

然後不到十分鐘,一輛黑色的重型機車停在了岑歲和陳禹麵前。

車上的人拿了頭盔下來,把頭盔和車留下,自己就轉身走了。

岑歲看著陳禹走過去上車,遞一個頭盔到她麵前,疑惑著問了句:“你沒喝酒嗎?”

陳禹手裡拿著頭盔,舉在她麵前,“剛到酒吧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喝。”

岑歲微微抿一下嘴唇,往馬路上看一眼,片刻後接了頭盔。

她走過去上了機車後座,對陳禹說:“去瀾園。”

陳禹愣了下,拿出手機搜了搜,然後拿給岑歲看:“這裡?”

岑歲“嗯”一聲,“就是這裡。”

陳禹戴著頭盔回頭看她:“你不回家?”

岑歲隻好解釋一句:“半夜一身酒氣回家不合適,我閨蜜在這裡有房子,她們都過去了,在那湊合一晚吧。”

陳禹接話就說:“夠住嗎?要不去我那,我那地方大。”

岑歲白了他一眼,沒耐心道:“以前我想去你那,不是死也不想讓我去嗎?現在請我去我也不去,再不走我下車了啊。”

陳禹隻好發動車子。

他開得不快,上了路又說:“以前我確實是混蛋了一點……”

“大哥,你那是混蛋一點嗎?”陳禹話說一半,就被岑歲出聲打斷了。她難得想吐槽他,也就索性一吐為快了,“你那是混蛋得不能再混蛋了好嗎?現在對我好了一點,就想我對你感恩戴德再和你在一起啊?我告訴你,絕!不!可!能!”

陳禹抿抿氣,“我這不是都在學習怎麼對你好,都在彌補了嗎?”

岑歲沒立即接話,片刻後接了一句:“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這話一說出來,氣氛瞬間就冷下來了。

岑歲自然能感覺得出來,又對陳禹說:“你要是不爽了,可以把我放下來。”

陳禹沒理她,就這麼勻速開著車。

後來他一句話都沒再說,按著導航的路線,把岑歲送到了瀾園小區。

在小區大門外停車,岑歲下車後拿下頭盔還給他,對他說了句:“總之,今晚謝謝你。”

陳禹接下頭盔,也沒多說什麼,隻看著岑歲說了句:“不客氣。”

岑歲也沒什麼想說的了。

轉身便往小區的大門上去了。

陳禹看著她走遠,在她走到大門邊的時候,沒忍住出聲叫了她一句:“歲歲。”

岑歲聽到聲音停了步子。

陳禹以為她至少會回一下頭。

結果她隻是頓了幾秒,便邁開步子進小區裡麵去了。

陳禹坐在機車上,看著她背影消失在夜色裡。

心裡說不出具體什麼滋味,隻覺得裂了縫,滲進涼水,慢慢結成了冰塊,涼意要從胸口透出來。

就在他沉浸於這種冰冷情緒中的時候,保安亭裡突然傳出來一陣悠揚的歌聲——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陳禹:“……”

大半夜的,有沒有人投訴這個保安?

岑歲到陶敏兒公寓的時候,三個閨蜜和三個室友,不但沒擔心得睡不著,而且還湊在沙發前的地毯上,開了兩桌打起了鬥地主。

看到岑歲回來,都抬頭看她一眼,說了句:“回來啦。”

岑歲一臉難以置信地到沙發邊放下包,然後看著她們說:“我去……你們有沒有良心啊,我去派出所,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打牌?”

陶敏兒拉岑歲到地毯上坐下,把牌往她手裡一塞,“妮妮給我們分析了,當時戰況雖然是有點激烈,但他們都還有分寸,並沒有下手沒輕重。沒有打出實質性的傷來,到了派出所,也就是批評教育賠錢加寫保證書的事情,沒有大問題的。”

岑歲撇了一下嘴,看著妮妮問:“輪到誰出牌?”

妮妮笑一下,“我剛出了一對八,歲歲你要不要?”

岑歲看了一眼手裡的牌,又轉頭看陶敏兒,“摸的什麼爛牌?”

陶敏兒用腿碰她一下,“打嘛,你運氣好,爛牌也能打好。”

岑歲出了一輪牌,問她們:“你們這是不打算睡覺了啊?要通宵啊?”

那邊周二寶接話開口:“不想睡了,天亮再睡吧。”

岑歲估摸著是周二寶心情不對,所以她們陪她玩呢。

於是她也就沒說什麼,繼續跟著出牌了。

陶敏兒坐在她旁邊,看她出了兩輪牌,突然問她:“今天陳禹還挺帥的,你們和好了啊?”

這話一出來,其餘五個人都默契地朝岑歲這邊看過來。

岑歲隻盯著自己的牌,頭也不抬道:“沒有,好馬不吃回頭草。”

陶敏兒清清嗓子,“你說他也是,早這樣多好,非得把人傷透了,再回頭彌補。這叫什麼,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現在知道後悔了,早乾嘛去了?”

周二寶這時候回過頭說:“他今天算是幫了我的,雖然是因為歲歲。今天就彆吐槽他了吧,我覺得他比起吳晨睿,已經好太多了,我真是被吳晨睿惡心到了。”

陶敏兒又吐槽一句:“你們看男人的眼光都有問題。”

陳大暖給陶敏兒使了個眼色,“換個話題會死啊,狗男人有什麼好聊的?”

確實也沒什麼好聊的,陶敏兒這便沒再說了。

幾個女生湊在一起打牌打到困,也就拿了被子毯子的,各自找地方七倒八歪地睡下了。

睡過第二天中午,起來草草梳洗一下,出去隨便吃點東西,再趕回學校上課。

上課的時候還是困,忍不住就趴在桌麵上頂著書睡著了。

而陳禹和汪傑幾個人臉上掛了彩,接下來的幾天都沒來上課。

當然,出去玩的心思也沒有了,尤其是陳禹,對什麼都沒太大興趣的樣子,不是坐著發呆,就是躺著發呆,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

岑歲帶著姐妹浪了一場,就又回歸到了生活正軌上。

作為學生,她腦子裡要考慮的事情並不多,一個是考研複習,另一個就是即將要到來的期末考試。

當然,陀羅尼經被也是個值得惦記的事。

但考證工作一般都比較繁瑣,要翻閱大量的典籍,從曆史記載中挖出古物存在過的曆史印記,以此來證明古物的來曆。

知道鑒定工作耗時耗力,岑歲也沒有主動催過趙明遠。

她每天就安心忙自己手裡的事情,等著趙明遠那邊出了結果,主動告訴她。

於是稍稍這麼一等,時間也就到了期末。

而期末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期末考試,岑歲暫時也把複習考研的事放下了,把大多時間用在複習專業課上。

複習專業課的時候需要時不時和同學交流,一起梳理一下考試範圍和重點之類的,所以岑歲往珍寶齋去的時間自然也就相對變少了。

當然她也不回家,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和室友在一起,活動範圍也非常固定——從宿舍到食堂,從食堂到自習教室,從自習教室再到圖書館,也就這幾個地方。

高度集中注意力複習了幾天,實在有點疲勞了。

這一天晚上,岑歲和室友就相對早一點離開了自習室,去操場上吹吹晚風散散步,放鬆了一會。

操場上人不多,也沒有太明亮的光線。

借著半空的月色,超過兩三米開外,也就能看個人的輪廓。

岑歲順著塑膠跑道慢跑了一圈,氣息跟不上,就停下來去草皮上坐著休息去了。

三個室友還想再多跑兩圈,便沒有停下來,繼續沿著塑膠跑道慢跑。

岑歲坐在草皮上,調整一會呼吸,拿出手機來玩。

呼吸剛剛調勻下來,她旁邊忽有個人坐下來了,轉頭一看,發現是陳禹。

岑歲沒出聲和他打招呼,繼續玩自己的手機。

陳禹也不覺得受冷落尷尬,坐在她旁邊很自然地開口說話:“這學期結束,大四幾乎沒有課了,以後是不是就見不到了?”

岑歲滑著手機,就著這個問題,語氣平淡且簡單乾脆道:“論文答辯、拍畢業照、參加畢業典禮,還有學院的散夥飯,應該還是都要到場的吧。”

陳禹看著她的側臉,手機屏幕的照亮她的麵龐。

仿佛一層柔光,讓她顯得格外柔和美好。

他明顯和岑歲不在一個頻道上,看著她又問:“如果我想你了,能去找你嗎?”

岑歲稍頓了一下,把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抬起來,看向陳禹,片刻出聲:“你好奇怪,你真的對林羽西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這是岑歲在他麵前第二次提這個名字。

陳禹甚至都有點懷疑,是不是因為溫婷那次拿林羽西開了玩笑,岑歲當真了,心裡結了個解不開的疙瘩,所以才對他這麼絕情加決絕。

於是他看著岑歲,再次認真解釋:“沒有,真的不熟。”

岑歲把目光轉去跑道上,默聲片刻後又說了句:“那你確實是挺奇怪的。”

有她在屁股後麵追著黏著的時候,真愛就是林羽西,最真的最好的都要給她。

結果沒她追著黏著了,他直接看都不看林羽西了?

陳禹不知道她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隻問她:“哪裡奇怪?”

岑歲看向他,語氣認真道:“就我個人感覺,你和她挺配的,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小姑娘的外貌完全就是長在你的審美上,性格也是,又甜又溫柔,以柔克剛可以輕鬆化解你的脾氣,最適合和你這樣的大少爺在一起。我以前那都是裝出來的,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又直又衝,一點都不可愛。”

陳禹看著她,眸色融在夜色裡。

岑歲看他沒說話,便又繼續說:“既然現在你也明白了,到底該去怎麼愛一個女孩子,如果能追上的話,那就一定要對人家好好的。反正我覺得她挺可愛的,我要是男生,我都想把她捧在手心裡寵著,就每天看著她就很高興,甜甜的。”

岑歲說完,陳禹還是沒有其他反應。

夜色中也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岑歲輕輕吸口氣,收起手機準備起身,嘴上繼續說:“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祝你前程似錦,考試不掛科。”

岑歲拎上包要起來的時候,胳膊被陳禹捏住了。

陳禹終於看著她開了口:“我對什麼林羽西沒有興趣,也並不是希望你能回心轉意還像過去那樣對我,讓我像你過去對我那樣來對你,不可以嗎?”

岑歲輕輕吸口氣,轉頭再看向陳禹。

她抬手想把他的手拉開,卻發現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根本拉不動。

於是她便透過夜色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咬得非常清楚道:“不、可、以!”

說完這三個字,岑歲便不打算再坐著了。

她想要強行起身,結果身子剛剛起來一半,陳禹捏著她的胳膊,猛地把她往回一拉,直接把她拉躺在了草地上,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覆了過來。

岑歲根本沒想到陳禹會這麼做,一臉驚地躺在了草地上。

她被陳禹按著起不來,又見他的臉離自己很近,瞬間便繃緊了神經,惱聲問了句:“陳禹,你想乾嘛?”

陳禹盯著她:“你覺得我想乾嘛?”

岑歲又嘗試著踢了兩下腿,沒什麼作用便不動了,穩住氣息看著陳禹威脅道:“你敢。”

陳禹看著她笑了一下,“我有什麼不敢的,馬上考完試離校,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我在你眼裡,不就是個混蛋嗎?混蛋做混蛋該做的事情,合情合理。”

岑歲看他是來真的,張嘴就要喊室友。

結果剛喊出一個起始音,連聲音都沒發出去,就被陳禹捂住了嘴巴。

其實,他更想用嘴巴堵住她的嘴。

他也沒有想乾嘛,大概就是想親一親她。

但他看著她的眼睛,看她一臉一身的排斥抗拒,很長時間都沒動。

然後他慢慢落下嘴唇,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聲音很低地說了句:“算了……”

親了又能怎麼樣,就算要了她又能怎麼樣,隻會讓她更討厭他罷了。

他閉著眼睛深深吸氣,然後在鬆掉這口氣的同時,也鬆了兩隻手上的全部力氣。

岑歲得了機會一把推開他,起身從草地上拎起自己的包,照著他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砸完一秒不多留,拎著包轉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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