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甲有些難受——廚房裡兩個吃的唏哩呼嚕跟豬崽兒似的,證明他的手藝沒有退步——可大公子卻仍是吃不下去……
這可恨的怪病!
他一邊無奈地將托盤放下,一邊打開簍子——
就先從那隻最有活力的開始好了!
……
片刻後。
房間地麵上,整整齊齊躺著一排老鼠,大小胖瘦各異,均是動也不動。
靈甲將匕首收起,刀尖上的血色一閃即逝。
“公子,不論大小,一針麻痹知覺,斷肢破皮均是無感,兩針安眠。”
他的眼神中有濃濃的驚喜——倘若對人有這種功效,哪怕隻有部分功效,好歹也能讓公子稍稍緩解疼痛吧!
“公子,我看廚房兩人並無什麼壞心思,雖說能力奇特,但是咱們這幾年見過的也不在少數。”
“如今趁公子還能自保,我來親自試一試吧!”
人跟鼠的差距還是很大的,雖說老鼠的心跳呼吸都沒什麼變化,且之前白麓也詳細說了功效,但是靈甲可不敢這麼草率的對待公子。
虛弱倚靠在床頭的時閱川臉頰一陣抽動,此刻汗水仍是涔涔,他鬆開緊咬的牙關,輕聲道:
“我這種狀態,如今都不似個正常人,何必瞻前顧後,還要你來試針?”
說罷手一伸:“最後的兩根給我吧。”
靈甲一陣猶豫。
但最終,眼看著那細瘦的青筋都顯而易見的手臂都微微顫抖,他最終還是咬牙,捏出了兩根細如絨毛的小刺。
大約是頭部的劇痛實在是煎熬,小針刺進皮膚的那一瞬間,時閱川甚至都沒什麼感覺。
直到靈甲擔憂地問道:“公子,現在感覺可好?”
他緩慢地眨眨眼,在這一瞬間,頭部的劇痛都仿佛遙遠起來,連耳邊的聲音都隔著厚厚的膜——
“公子!”
最後的視線裡,是靈甲擔憂又鬆口氣的表情。
……
靈甲靜靜守候在房間裡,時不時扒拉一口飯,發現大公子的心跳呼吸仍舊和緩,忍不住胃口大開,又香噴噴吃了兩口!
天知道!
自從大公子得了怪病後,就再也沒睡過一個時辰的覺,每次最多闔眼三兩刻鐘,雖說每日也能睡上幾次……
可,那怎麼能行呢?
再加上胃口不佳,近來大公子就仿佛是被痛苦耗空了身體,整個人都越發虛弱了!
如今……如今竟都能安穩睡上一覺,沒有痛苦呻吟,也沒有緊鎖眉頭!
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想起自己之前草率,差點錯過這個平平無奇的仙人掌小童,他整個人都後怕不已!
好在,這兩人看著應該對他的手藝還挺滿意?
安靜的房間裡,靈甲開始琢磨著,決定等明早大展身手,務必把自己的廚藝發揮的淋漓儘致!
隻有這樣,才有吸引……不,談判的底氣!
……
而在廚房裡,坐在燒火凳上把半鍋白米飯都造進肚子的白麓,擦了擦嘴上的油光,整個人都顯出了滿足的氣質。
“那個誰,小仙兒啊,你現在挺有用的啊!”
朱青也摸著圓溜溜的肚子,感歎道:“不要叫我小仙兒,我堂堂六尺男兒,怎麼可以如此女兒氣——唉!往常朱醫師真是太摳了,我就說他200文請來的廚娘,手藝是真的不行!”
以前,他哪裡能不花錢就吃到這麼好的飯菜呢!
白麓胡亂且敷衍的點點頭:“對,朱醫師不是個好東西——那你說,咱們先跟著這個大廚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