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陳河心裡也苦!
往常他收取彆人夢境,再重新編織的話,是能根據對方的夢境,編織出對方所想要的或恐懼的。
可問題是,一來這編織能力有點不熟練。
二來,白麓她沒做夢啊!
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沒有夢?!夢裡全是稀奇古怪的拿在手裡吱吱哇哇會說話的方塊!
沒奈何,他隻能匆匆用上自己的所思所學儘力編造,可他自詡才高八鬥,如今卻要在夢中被人這樣羞辱,簡直是頭發絲都要窘迫的燒了起來。
……
然而,白麓的歎息還沒完。
她甚至開始指指點點了——
“小陳啊,不是我說……”
這個可怕的開頭一出來,後續就十分慘痛了:
“想有鬼嚇唬人,那你不得弄口水井,再弄台電視……啊不,再弄個戲台子嘛!”
“讓我想想啊,你這麼著,你先搞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個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戲院子,把人請進來。”
“然後,大戲開場。”
“台上唱戲的鬼怪不說話,卻突然出現一口水井!水井裡,慢慢有一個黑乎乎的頭露出來……”
白麓的聲音又飄渺又陰森,周圍的白霧慢慢凝聚,緩緩組織成她所描述的場景。
“那個女鬼手腳細長又古怪,披散著烏黑的長發,穿著白色的衣裙。從井裡像個蜘蛛一樣慢慢爬出來……爬動,爬動……直到,她緩緩抬起頭——露出了若隱若現的烏黑眼珠和血紅嘴唇!”
“然後,對著你微微笑了起來……”
……
周邊凝聚的白霧突然猶豫著,甚至有些瑟縮了。
而在堂屋的地麵上,陳河臉色慘白,手腳冰涼,渾身上下汗毛聳立,再想不出比這更驚悚的畫麵!
時閱川見狀,越發放心起來——雖不知阿麓現如今是何等情形?但想必很快樂。
既如此……
他安穩地微笑起來。
……
白麓確實很快樂!
當個導演當個編劇,誰不想呢?小時候過家家還不是自己搞劇情?
此刻,在古代體驗全息版拍戲,那可太上頭了!
她也得叫小陳見識見識,不是出個紅舌頭的黑白無常和牛頭人就是嚇人,真正的恐怖,還得靠小日子過得不錯又會幻想還敢血腥的扶桑!
至於上輩子的大政國有沒有關於此類的作品?
哦,有的,很多精品,但是都下架了。
——不大健康呢。
此刻為了開拓小陳的眼界,還得往海外引導。
……
而在這鴉雀無聲的戲院中間,陳河已經瞪圓了眼睛,再說不出一絲話來!
他渾身戰栗著,牙關緊咬,頭皮和脊背快要炸開了,完全沒能力思考,自己作為織夢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戲院當中?
而當那個女鬼露出若隱若現的猩紅笑容,他如同被刺了一般彈跳起來,連凳子都帶倒在地。
“鬼!鬼啊啊啊!!!”
然而一扭頭,卻發現整個戲院裡的觀眾們全都將頭扭轉到絕非是人的角度!
他連喘氣都不敢了!
大家夥兒臉色青白,眼珠烏黑,整齊地對著他緩緩扯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陳河白眼翻的像是要癲癇,然而這是他的主場,無論如何,不能暈!
不能……千萬不能暈,這都是假的,都是編出來啊啊啊如果不是真的怎麼會有人能編地這麼可怕那個女鬼你不要過來啊啊啊!!!
他的情緒崩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