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還是穩妥些。
小丫鬟一愣——她是不介意讓大夫治病的,但是……
“小姐, 我這沒有生病,便是請了醫師來看也是如此,可小姐你……又哪裡耽誤得起呢?”
“那怕什麼!”
崔玉珠滿不在乎地吩咐:“隻是看看水平罷了——來,你們兩個,杵在那裡做什麼!!”
“把她嘴堵上,然後拿棍子也砸一砸她的腳背,看看能不能像我這樣斷了骨頭,醫師又能不能有彆的想法!”
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此刻麵色煞白,已然趴在了地上。
……
白麓躺在床上,此刻痛苦的一翻身:“煩死了!”
她五感敏銳,崔家折騰的動靜早就聽的一清二楚,這會兒再也睡不著覺,乾脆爬起來,直接敲響了時閱川的房門!
果不其然,這位五感更敏銳的貴公子,此刻也無奈地坐在桌前,深更半夜,借著燭光慢吞吞喝茶呢!
顫巍巍的燭光一朵,映照著他的臉龐都是如此動人。美人在側,白麓也瞬間沒了憤怒,隻是無奈道:“果然阿梨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這兄妹倆,死不足惜。
時閱川卻緩慢抬手,攔住白麓想灌茶水的動作:“夜深了,彆喝茶了。”
轉而又岔開話題:“阿梨心思縝密,所行已是完美。”
崔家家風酷烈,倘若兄妹倆出了事,他們才不管牽連多少人,平民百姓,下賤仆從,哪裡值得一看呢?
到時候,反而會有更多人受苦受難。
白麓也不是不明白,不然她自己就該上前補刀了——還不是怕這群下人們活不下去?
此刻,隔著重重房屋,小丫鬟痛苦的呻吟和被堵住的悶吭聲,細的讓人心頭發顫,可憐又可歎。
時閱川微歎口氣,突然伸出手來,捂住了白麓的耳朵:“阿麓,不要聽。”
弱者的苦難讓人心痛,阿麓心有底線,慈悲更是遠勝旁人,還是不要聽到的好。
男人的手掌溫熱又帶著力氣,此刻壓在耳朵上,天地都仿佛一靜。
下一刻,等到耳朵適應後,那些細碎的,痛苦的,不甘的呻吟,仍舊在她耳中……
白麓也歎了口氣。
……
以二人如今的五感,捂著耳朵,著實用處不大。
時閱川看她表情平和下來,此刻也緩緩收回手,借著燭光鋪出筆墨:
“阿麓,來,寫幾個字吧。”
白麓:……
“你怎麼這麼會難為我?我不會。”
毛筆字什麼的……鬥大的倒是能寫一籮筐!
時閱川眉頭一挑,溫柔的笑意便彌漫開來:
“我知道阿麓的字骨骼驚奇,人間難有,自然也不會被人認出來。”
“想來你也知道,崔家主母,論理我該稱一聲姨母。”
“出門在外見到親戚,怎能不修書一封,關懷一下呢?”
“可若是我來寫,難免顯得太麻煩親戚了——阿麓,此等重任,便隻能依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