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梁觸柱,那是弱者的走投無路。
可她卻從來不是這樣的弱者!
惜月的臉色蒼白,可眼神仍舊冷靜。
有這樣眼神的女子,敢將琵琶擲出去,以一介卑弱之身喝問聲名赫赫的兩位聖人的女子,其氣節,其尊嚴,難道不比這群書生們更加高貴而又堅韌嗎?
果不其然。
隻見惜月再一次緩緩站了起來,此刻毫不猶豫的對著已然走近前來的朱聖人吐了一口唾沫。
她也絕不會叫這些人如願。
……
”一群道貌岸然的畜生,如今竟也有臉指點起我的生死來了。“
”你們這群人如今在這裡冠冕堂皇,可我敢說,你們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踩在女子的血淚之上!“
”呸。“
她冷笑著。
口水緩緩從朱聖人的臉上滑落。
他瞪圓了眼睛,此生也未曾受過如此羞辱!
”畜生尚且不會蠶食同胞,爾等卻是畜生不如!我又憑什麼聽你們的?”
“老匹夫。”
話音未落,隻見一隻白瓷茶盞呼嘯著飛了過去,砰的一聲,將他腦袋砸了個血糊拉碴。
……
而程聖人便噔噔上前,眼神中透出誓不罷休的殘忍來——
“好一個不知廉恥的——”
台上狼狽擦臉手忙腳亂的兩位聖人萬分不解:同是男人,他們兩人說的話有何不對嗎?還是說這曾經的探花郎,腦子已完全壞掉了?
在眾人的矚目中,白麓走上台去。
往那茶盞投射的方向看去,隻見台下之前那牙尖嘴利的女子又一次站了起來。
她身邊那位元和十六年的探花,此刻神仙麵貌上遍布寒霜。其中仇恨與厭惡,竟也不比被他們指責的惜月少出多少!
想想看,自栩為天下師的兩位聖人,如今被人揪垃圾似的揪成這副模樣,日後就算他們名聲再複,可這丟臉的模樣已然叫眾人看見,又如何堵得住悠悠眾口?
這一瞬間,對未來的考慮和這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叫這兩人血都衝上了頭頂,完完全全接受不得!
此刻,兩位聖人在她眼中已不僅僅是糟老頭子,而確實就像惜月所說,是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她一抬手,便熟練地揪住一左一右兩人,迫使對方歪著身子,不自覺仰起頭來,“哎喲哎喲”叫喚,像極了待宰的豬羊。
時閱川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心想:若是阿麓想不出更好的折磨法子,自己也不是全無手段的。
他忍這兩個老匹夫,已然很久了。
但這才哪兒到哪兒呢?
白麓的手繃緊了,兩個糟老頭拚命的想要拿手去抓去拽,便又被底下投擲而來的幾枚青果砸的手腕酸麻,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了。
“惜月姑娘,你不必怕。畜生說的話,誰若是當真,豈不是跟畜牲無異?”
再看台下諸人,白麓隻恨自己錢花的不夠,不能叫畫師們一一進場,記住他們的嘴臉!
……
兩個渣滓已然在手,白麓邊對著被這番驚變弄得說不出話的惜月微微一笑,滿是安撫。
“一群滿腹草包的玩意兒,拚學識拚不過女子,便也有臉來指責艱難求存的姑娘家。”
“張口閉口’我若是女子‘,既然說的如此真心實意,不若大家都來簽一份賣身契。”
“待我找一家規模夠大的南風館,諸位每日迎來送往,也體驗體驗彆人家是怎麼討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