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暗暗的想:你既然看不起母親全家, 那從今往後, 不如殘廢著吧。也為之前做的錯事贖罪。
娘沒有生下第2個孩子不要緊,等爹殘廢了,一時激動讓他改了姓, 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今晚書生那麼多,恐怕根本沒有多餘的車馬能等他們爬出來。
等明日, 自己就大張旗鼓的雇車將他送回老家…
痛苦的煎熬著自己的程溪雲萬萬沒想到, 此刻, 已經有幾位暢銷書的作者渾水摸魚,擠到了程朱二人麵前。
“程聖人, 聽說你喜愛男子小腳?喜歡的是哪方麵呢?腳小?汗臭?腳氣?對指甲的長短有沒有要求?平時沒事是喜歡看,還是上手觀賞?又或更深層次的品味?”
“朱聖人,你們平日裡抵足而眠, 或者去搓澡泡湯, 有沒有偷看彆的男子的腳?”
……
前門處熱鬨極了, 白麓偷偷瞧了兩眼, 見大家都在奮筆疾書,心滿意足的又坐回了馬車上。
腰間, 圓滾滾沉甸甸的荷包動也不動。
時閱川看了看,突然伸手,將那荷包從白麓的腰間解下。
一邊說道:“阿麓, 這畢竟是隻癩蛤蟆,雖是隔了布料, 可我仍擔心會影響你吃東西的胃口。”
“還是拿下來的好。”
白麓茫然:也不影響啊?
但此刻看著時閱川微微抿起的嘴唇,她瞬間微笑的點頭, 煞有其事:
“確實,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被時閱川隨手扔給靈甲的癩蛤蟆在荷包中幾經翻滾, 此刻恨恨心道:
你怎麼不說我還是個人呢呱?人也會影響胃口嗎呱?!
好在靈甲自從給小王捉了幾回食材後,對癩蛤蟆就絕無半點歧視,反而擔憂的問道:“這麼多書生且都飽經折磨,裡頭還有三個骨頭都斷了的,他們明日會不會告官啊?”
……
告官?
怎麼告官?
時閱川卻是眉目含笑。
“書生們也是要臉麵的。且今日大家都因逢迎聖人而吃了大虧,哪好意思對上公堂?更何況,他們都未考取功名, 身上倘若有這樣一個逢迎的名聲,可絕不是好事。”
可靈甲卻仍舊憂心忡忡。
“那三個斷了骨頭的呢?”
時閱川含笑不語。
阿麓到底還是心慈手軟,隻安排了人輿論攻擊。
而他,今日半天沒露麵, 卻是到門邊花了錢,請來赤霞州赫赫有名的、講義氣的潑皮。
然後將這三人行徑一五一十告知對方。
要知道,潑皮們也是講江湖義氣的,更何況他們出身底層,反而更懂賤籍女子的苦。
這群人若想動彈,那自然是無人阻攔。
隻不過人生在世,常有意外,比如那腳骨本來將養一年半載的也就能安然無恙。可他們如果執意出門告官,中間不小心被誰再踩一腳,或踢踢踹踹……
那可就說不準了。
等他們回到原籍,那……原籍就更沒有辦法了。
一切都很圓滿,阿麓心情也很好,這就夠了。
……
而這時白麓突然想起來另一件事:“對了,程溪雲,你要不也寫個話本吧。”
“畢竟你的資料可都是一手的,萬一火了,多賺錢啊!”
“你放心,勸人編故事,我可是專業的,而且你現在可是個吞金獸啊!”
“就算以後要孝順你娘,可誰會想要一隻癩蛤蟆孝順呢?”
程溪雲:……
想到自己癩蛤蟆的人生,程溪雲痛苦的呱了起來:
他怎麼這麼倒黴啊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