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結出的火杏觸之即暖,不畏嚴寒。
他當初病的嚴重, 為求朱醫師出手,靈甲特意瞞著他,將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得來的唯一一枚火杏送出去, 想請朱醫師多留一會兒……
靈甲多年走南闖北,出生入死, 與眾兄弟們一樣,身上頗有些暗傷, 天寒地凍時便很難忍受。
那火杏,也是時閱川千方百計找借口賞給他的。
如今……
他想起往事, 此刻隻希望朱醫師好好在帝都等著。
此行前去雲州,除了要跟兄弟們會合,看看靈藥有無希望之外,他也存了些私心,想要再多收獲些火杏。
到時候,底下人手一顆,也叫他們天寒地凍時好過一些。
畢竟, 帝都冬日實在太冷了些。
……
錢老頭說著說著,又慚愧一笑:
“不過,那都是靈潮之前的消息了。”
“靈潮爆發後,各處都亂糟糟的, 我們錢家商隊如今才是頭一次出遠門,從敬州繞到丹州。途經赤霞州這裡,等翻過那座山,我們便要從江州到寶心州,最後再回株洲。”
“所以,雲州最近的消息,我等知道的還真不算多。”
時閱川也很能理解。
雲州瘴氣頗多,山林草木旺盛,偏偏人卻不多,有錢的更是少,許多商隊根本不往那裡去。
如今錢老頭說的懇切,時閱川心中便明白了。
而白麓已經被這州那州繞暈了——大政國二十四州,她如今連輿圖都看不到,哪裡能記得下這些陌生的地方。
不過倒是聽明白了——雲州,人少地窮四季如春,靈變的可能性大,神藥的消息暫時沒有大範圍流傳……
懂了。
她看了看時閱川, 對方便也對著錢老頭客氣一笑:“能得到這些消息, 已然是多謝了。”
這客套話純粹是瞎說。
前頭錢老頭那裡什麼消息也沒得到呢,還沒他們靠驛站的飛鴿傳書來的範圍廣。
但……主要就是個態度。
彆人都肯願意留地址以待後續交流了,哪怕隻是商戶,時閱川想起白麓的種種神異之處,心中已然明白日後可能還會用得上。
此刻也仿佛自家人一般:“那我便也給老伯留下地址吧——隻不過暫時隻能留帝都的。我等歸期未定,倘若一時半會兒沒能得到消息,也請老人家不要著急。”
“你們這是……”
如此光風霽月的公子張嘴喊了老伯,大家的關係便一下子拉近了,錢老頭便直接問道:“你們這是要往哪裡去?”
時閱川微笑起來:“我患有腦疾,聽說雲周出了神藥,想去試試看有沒有機會。”
“不管成與不成,到時會再從江州折返——如今既然有緣,等我們回城時,恐怕還要繞路去株洲,恐怕就要勞煩錢老伯了。”
從江州折返,直接走丹州,敬州,明昭州便可抵達帝都,如今對方卻要從株洲走,少不得要耽誤幾天時間,分明也是有意結交……
錢老頭明白自己得了尊重,越發的喜不自勝:
“好好好,儘管來!”
痛快飲了一杯酒後,又道:
“小兄弟到了燕州不要著急趕路,那裡也有我家幾處生意,待我先修書一封,托人打聽打聽雲州神藥,也保險些。”
若是隻有他們這一行人,根本不必這樣謹慎。
可雲州還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
時閱川也痛快喝下一杯:“多謝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