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媺
這倆奴隸吃個黃豆都吃出幸福樣子,那平日裡吃什麼?吃糠嗎?
那公子也是額頭青筋直跳,此刻怒聲問道:“姑娘,你是否太過分了些?原是我家仆從口無遮攔,如今你也教訓了。這會兒拿著銀子又過來,還要在帶走幾人。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怎麼沒有啊?”
她好奇道:“我站在這裡,不就是道理嗎?”
“說白了,我嫌你給的錢少,你怎麼死活想不明白啊?”
“這樣吧,我也不要你的錢。嗯,我就缺幾匹馬使喚,拿這百兩銀子換幾匹馬吧。”
幾匹?
草原馬場上的生意都沒有這樣做的!
但,與其在跟這人糾纏不清,丟下大臉,還折損人手耽誤接下來的大事,那公子仍是忍氣吞聲:
“好,就如姑娘所說——三匹可好?”
“你打發要飯的呢。”
白麓嘲諷道:“我說的幾匹,隻是個量詞,是給你留點麵子——我要你所有的馬。”
“這不可能!”
對方斷然拒絕。
他們是打算將這弩馬當做一次性物品,等到雲州時,沒死的就地賣了,死了的就不用管。
畢竟神藥那處爭鬥必定劇烈,他們哪怕騎上好馬,回城時東躲西藏,估計也顧不得再騎。
這也是一開始便定下的策略。
可如今,距離雲州騎馬也要足足兩日才能入城,倘在此處將馬兒都給了出去,接下來他們要怎麼走?
這麼大堆行李,還有車上的能人異士,全靠步行嗎?
因此,絕無此等可能!
白麓笑容收斂:
“我隻是來提個要求。你們同不同意的,說實在的,不重要。”
她從腰側拔出刀來,那寒光閃閃的刀刃橫在麵前,照的眾人心中俱是膽寒。
對方之前拿一根長茅草,都能抽的他們皮開肉綻,如今拿了這利器,還不如砍瓜切菜一般?
到時候他們的大好頭顱,就要成了滾地葫蘆!
“公子!”
隊伍中年長的護衛悄聲說道:
“忍一時之辱,總好過在此處消耗戰力。”
再看看後車的貨物,大不了到時每人背上一些,那些兵丁都能一路急行軍趕路,他們都是個中好手,必然也能。
至於那兩位高價聘請的能人異士,如今都到半路了,隻需再多承諾些錢財,細細安撫吧。
總比在這裡爭鬥折損人手要好。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彆的辦法嗎?
那公子站在那裡,袖中的胳膊都在微微顫抖,不知下了多大的狠勁兒,才能壓抑住內心的怒氣。
但最終,他卻猛的吐出一口氣,而後後退一步,微微側身抬手,重新擺出了有禮的姿勢:
“如姑娘所說,馬兒,全歸姑娘了。”
“但倘若再有此等貪得無厭之事,我諸兄弟絕不會再忍下這口惡氣!大不了,以命換命吧!”
白麓看他一眼:“你可彆自作多情了。瞧瞧你們,打又打不過我,跑又跑不過馬,我要來乾嘛?費糧食啊。”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要憋炸了。
但她卻絲毫不懼,反而利落的將所有馬兒都趕到棚子裡去。
鄭醫師趕過來,看到馬兒嘴邊那厚厚的白沫,還有顫抖著的腿,此刻恨恨道。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