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鑒
大家已經想明白這個邏輯了。
將軍窮,得搞錢。搞錢就要天桑,天桑不耐存放,胡圖也不一定有好心眼兒,就乾脆全部帶著泥巴鏟了。
等送到胡圖人麵前——想想看,數千兵馬,碩大幾輛車上堆得滿滿當當,他們是先害怕事情敗露,被眼前凶神惡煞的將軍一刀砍了頭?
還是先害怕因為收購時挑剔品相,再被對方砍了頭?
自然是麻溜給錢,然後趕緊跑路才是。
……
這下子,連鄭醫師的聲音都乾巴巴的。
“這個……這個天桑花,花卉根莖葉都無甚問題,唯有鮮嫩的果實,裡頭白色的漿液具有強烈成癮性。”
“隻要足量,一粘上便難以擺脫。”
“我這籠中養有三隻老鼠,日日用漿液喂食,如今倘若有一天吃不到,便要撞的頭破血流也不肯罷休。”
多恐怖的天桑啊!
馮神醫卻皺了皺眉:
“胡圖特意大費周章來雲州收購——想必國內已然離不開這東西了吧!”
“既是如此,”他小眼睛裡仿佛放射出光彩來:“明年再要來撒種子,豈不是又要漲價了!”
好清奇的角度!
是了,大家誰也沒在乎胡圖國是不是已經離不開這東西了,但這樣有害的東西你們隻想漲價……
“這個雲州是不是窮得有些喪心病狂了?”
靈甲甚至有些心疼起這位功勳彪炳的老將軍了。
這得多窮啊!
白麓也是心有戚戚:唉,看來果然還是得叫皇甫將軍有錢——有錢了,下回再來撒種子,直接連人一起埋地裡算了。
……
飯桌上寂靜無聲,隻有兩個小奴隸坐在下方,歡快的數著自己手裡的一捧芝麻。
時閱川神色複雜——早知如此,他們在燕州何必還要糾結的操心雲州呢?
馮神醫的重點卻不在此,反而眼神盯著白麓:
“皇甫將軍拿了錢還高興的承諾,歡迎對方明年再來撒種子。但當夜那群胡圖人就跑了——我原本很是敬佩李法算的掙錢技巧,如今見到阿麓姑娘,才知天外有天!”
“阿麓姑娘,我有一份保鮮防腐的藥方,不知可否作價於你?”
白麓對雲州上下的思路已經麻木了。
她問道:“什麼保鮮防腐的藥方?”
馮神醫便挺直胸膛:“原是我隨手所作——將軍覺得每年一錘子胡圖國花的買賣有點太少,因此便想大規模種植之後,直接由他們賣到胡圖國內。”
“可商人多奸詐,又怕被人挑剔品相壓價,所以才有了這份藥粉——隻需攪和在水裡,再將花泡進去,便可保持百日不腐,鮮豔水嫩。”
馮神醫矜持道:“敢問……這個藥方可作價幾何?”
“我如今已是自己人,是否也有分紅?”
小眯縫眼再看了一眼鄭醫師,越發顯得有底氣了。
白麓瞬間驚喜:這不就是防腐劑嗎!
她立刻想出一個用途來——“是不是可以賣給有錢又愛體麵的大戶人家,等人死了往裡頭一泡,停靈七七四十九或者九九八十一天,以後就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