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入
……
等到大夥兒酒足飯飽,小明小亮便招呼著新來的奴隸們收拾碗筷乾活。
一頓飯幾十人,那可不是小工程。好在奴隸們乾活十分周到,學的也很快,再過幾日,靈甲怕是連菜都不用切了。
皇甫將軍盯著這群光頭小奴隸,再瞧他們默不作聲的樣子,心中已知了來曆。
不過,胡圖人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他才不管呢。
而這時,時閱川才起身給皇甫將軍倒了一杯濃茶來:
“將軍深夜趕來,敢問是有何要事?”總不至於是真的蹭飯吧。
皇甫將軍想起正事,此刻摸了摸肚子,又看看剛被奴隸們收拾走的肉骨頭——人肉他沒吃過,但今晚吃的絕對是豬肉。
“聽聞馮神醫要拿囚犯們做實驗,特地來看一看——雖然這些都是死囚,但有些底線,是絕不能破的。”
比如吃人肉。
馮神醫剛興奮的撩開簾子,便聽到皇甫將軍這樣一句話,他之前跟將軍打過好幾次交道,如今一張臉板得硬硬的:
“將軍此話何意?囚犯們分明是我們花銀子租來的,若不好好利用還非要講什麼人性底線——他們販賣幼童時,可沒想過有什麼底線!”
天哪。這可是馮神醫除醫學知識外,說出的最長一句話!
眾人都驚訝的看過來。
皇甫將軍也急了:“殺人歸殺人!他奶奶的這群狗玩意兒遲早我也要拉出去千刀萬剮的!”
“但吃人就是不行!”
雖然看大家的狀態,如今還沒吃過,可以後吃也是不行的。
皇甫將軍並非蠢笨,而是他幼年時平叛,恰逢天災大旱,餓瓢遍野,易子而食……人性,經不起考驗的。
而吃了人的人,也是絕對不一樣的。
馮神醫氣個半死:“什麼吃人!我若想吃,軍中那麼多人夠吃了!為何還要花錢買囚犯!”
話音剛落,卻見軍師一雙利眼已經看過來:
“馮神醫,你竟然還肖想軍中男兒!”
馮神醫:……
算了算了,跟你們一群扯什麼?有什麼意義嗎?
他伸手,招呼時閱川和白麓:
“來看看,我剛把他皮膚割開,但不同的地方,流血速度也大不一樣——這莫非就是白麓姑娘說的靜脈和動脈?”
“那些傷口我與鄭醫師一人一條胳膊的縫了起來,兩邊用的是不同的金創藥,剛好也可以看看藥性。”
“接下來這段時間,這個人便叫大夥兒好好照顧著,躺床上休養吧。”
皇甫將軍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聲來。
“你……”
好半天,他才神色複雜的道:“在活人身上刀割針縫,倘若傳出去,酷烈二字加身,你都再無一日安寧。”
鄭醫師搖了搖頭,馮神醫卻得意一笑:“今日罵名,焉知千百年後不會有人奉我為醫道聖人?”
“這群人死不足惜,但將軍,倘若這樣大的刀傷創口真能縫合,軍中兒郎又能多活多少條命?”
皇甫將軍沒說話。
下一刻,他突然嚴肅的道:
“馮神醫,你曾做過我軍中供奉,既然如此,那我便特批10名死囚給你,希望你能從人身上,研習得更多的活命機會!”
“這是命令。”
眾人一愣。
隨後皇甫將軍話鋒一轉:“兩位醫師,倘若日後想找地方落腳,不管外頭怎麼傳言,有我在一日,雲州都能護你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