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棠館,可是在護城河那頭,屬於內城了,且在帝都也是小有名氣,裡頭的妓子更是……
唉,這叫人如何說呢?
謝老頭左思右想:“那劉老三把錢使在這上麵,咱們私下裡說兩句也就罷了, 管不著這頭上――他家小閨女向來老實,應當也跟這樁姻緣沒相乾的。”
謝婆婆瞪他一眼:“你懂個什麼?那海棠館原先在帝都不過平平,不然也不至於開到城牆根下――如今這幾個月眼瞧著名氣越來越大,你就不想想為什麼?”
謝老頭心中慪氣――他一個糟老頭子,
沒事想人家青樓做什麼?怕是平日裡多問兩句都要被這老婆子罵一頓。
如今倒好,這年齡大了,乾什麼都要被嫌棄一頓。
好在謝婆婆並沒有找茬的意思,此刻壓低聲音道:
“你也不想想,那劉老三多出名啊,真叫一個錙銖必較的鐵公雞!”
“去他那雜貨鋪裡打一壺醋,都恨不得摳下一錢來。日常的衣服不到補丁摞不上去,壓根兒不會做新的。這天底下,哪有人能從他手裡摳錢?”
就這麼一個人,他舍得去那海棠館?!
他在家裡數銅板都比去青樓要快活。
謝婆婆心裡頭有個不好的想法:
“我呀,看這老實孩子怕是對他家小閨女上了心――那海棠館如今名聲起來,隱約聽說裡頭有個了不得的能人呢。”
據說是位大夫,有個什麼回春的醫術,一使出來,疾病了無痕跡。
偏不知怎麼被那老鴇拿捏住了,日日隻在青樓裡看病,要價頗高呢。
謝老頭就覺得自己明白了。
此刻歎息一聲:“那劉老三我原先還嫌他摳搜,uu看書 如今瞧著,倒也很是疼愛女兒。”
謝婆婆:……
“你懂個屁。”
她罵道:“咱們普通人家生了病,扛不住的時候才去藥館看――哪有一點消息沒傳出來,直接就去花大錢找神醫的?”
這就不是劉老三的風格!
謝老頭:……
好氣啊,這老婆子自打有了名聲之後,在家怎麼天天罵他?
劉老三去青樓,又不是他去青樓,在這裡氣什麼呢?
謝婆婆白眼兒一翻:“天天那麼多人上門聊天,你怎麼就一點兒也沒記住呢!”
“那海棠館聽說有一種密藥,可以讓破了身的女子回到原來的樣子!”
“或者是懷胎,隻要不顯懷也都可以回到原先的樣子。”
若不然,那老鴇子費那麼大勁搞個神醫在那裡乾什麼?
這劉老三一反常態的舍得花錢去那裡,謝婆婆琢磨著,怕是他家小閨女出了啥不可對人言說的狀況啊!
她跟人說姻緣,向來是一五一十的,所以如今大家都信服她。
這要是一時沒搞清楚就牽了線,若是誤會,自己說出口了,怕耽誤人家一生。
若不是誤會,回頭怎麼跟人家交代呢?
她愁的是她的事業,這個天天隻會趕著驢車送水的糟老頭子,真的是半點也不知心!
謝婆婆歎了口氣,此刻神情也鬱鬱:
“哎,阿麓那丫頭什麼時候才來帝都啊……這幾個月過去,好兒郎都挑走了,攢也攢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