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男想著,說著,視線漸漸定在了彩鳳身上,她看到了彩鳳越長越出挑的臉,看到她屬於這個年紀的少女模樣——身段開始抽長,身體各項逐漸發育,第二性征越來越明顯……
她的心裡,忽然就有些搖擺不定。
有些話,到底要不要說,該不該說。
她倒不是跟某些人一樣,覺得某個話題不能拿到台麵上來說,或者覺得“隻有思想肮臟齷齪的人才會談X”,她隻是有些猶豫,這時候說,會不會太早了點。
“媽媽,我都知道,我會記得的。”彩鳳看她有些恍惚,出聲喚回了她的神智,“媽媽,是不是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啊?”
江若男回過神,抿唇一笑:“是啊,媽媽問你,有沒有肚子痛或者哪裡不舒服?比如腰酸背疼什麼的,或者發冷汗,就是胃口不好也要都告訴媽媽,好嗎?”
她前世痛經,屬於後天性痛經,就是保養不好虧損身體導致的痛經。小腹痛的想死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腹瀉,不停腹瀉,讓她根本連躺都不能躺下去,接連跑廁所,經常還伴隨惡心嘔吐,可以說是上吐下瀉,要是哪一次僥幸不腹瀉了,那躺到床上必然會腰疼,疼得轉動身子都不能,隻能直挺挺如同僵屍一般躺著,而且每次都是明明都渾身冰涼,卻一個勁出汗……
說起痛經症狀,她可以說是了解的很齊全了。即便是穿越來了這具身體,有時候想到那些痛苦的記憶,她都還是會忍不住哆嗦。
因而,她並不想彩鳳也受這種痛苦,這幾年,她對彩鳳的照顧是很注意這方麵的,不喝生水,不用冷水洗腳,勤加鍛煉……她覺得按道理來說彩鳳應該是不痛經的,但還有一種先天胎裡就帶了寒氣的,所謂先天性痛經。
江若男前世有個朋友就是這樣——媽媽在生她之前一直痛經,生了之後就不痛經了,而她卻是第一次來大姨媽就痛經,那邊的赤腳大夫都說是孩子把媽媽的寒氣帶走了,而且說來也怪,她那個朋友生了孩子之後,也不痛經了。
所以她還是有些擔心的。
彩鳳聽了直接搖頭:“沒有,媽媽,我覺得還好……就是有點點不習慣。”她不適的扭了扭身子。
江若男笑了,知道她是第一次用月經帶不習慣,拍拍她的手:“以後就習慣了。”
她到底是沒有把那些話說出口,X教育什麼的,好像也急了點,至少等彩鳳把這事兒先消化了。該說還是得說,但不急於現在。
江若男尋思著,出來便對三個男孩說道:“彩鳳是女孩子,每個月都會有不舒服的幾天,你們是男子漢,在這幾天內,要保護和幫助你們的姐姐,知道嗎?”
幾個孩子似懂非懂點頭,明浩最高興,雖然說擔心姐姐流血,但是媽媽都說了沒事,他已經放心了,不舒服嘛,就好好照顧就行了,他是男子漢,本來就該照顧女孩子的。
當天晚上,江若男的飯菜明顯就做的清淡了一些——該注意的總要注意,後天性痛經,就是平時什麼都不忌口不注意造成的,說來幸好這時候還沒有冰棍雪糕什麼的,不然更難熬。江若男還單獨給彩鳳熬了個紅棗枸杞湯,溫熱的讓彩鳳喝下去就出了一頭的汗。
陸振軍看著家裡這些變化,彆看他表麵大大咧咧的,其實做他這般職業的,觀察細微,很多事情,不需要細說,便也洞察了。
等到晚上的時候,江若男又要去彩鳳的房間。
陸振軍喚住她:“彩鳳這是長大了?”
他沒有說的那麼赤果果,但是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江若男點頭:“你猜到了?我還想著怎麼跟你說。”
就是親父女恐怕都很難說這些,何況江若男也不是親媽,要刻意說起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不說吧,又覺得也不行。
幸好陸振軍自己猜出來了,倒是讓江若男鬆了口氣:“既然你知道了,那我過去了。”
她揮揮手裡的枕頭,衝陸振軍示意一下,就走出去帶上了門。
這一晚,江若男和有些興奮的彩鳳聊到很晚才睡著。
等到彩鳳都睡著了,江若男都還精神抖擻。
其實,她心裡的激動,不比小姑娘少,這大概就是一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心態吧。激動興奮中還夾雜著一種感動——對小姑娘長大的感動,對自己的感動......太複雜了,反而說不出。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彩鳳的時候,那是個怯怯的,說話聲音細的跟蚊子似的,開口之前一定會先看人臉色,懂事安靜到令人心疼的小姑娘。
好在,時光飛逝,也許傷口永遠不能治愈,但是時間總能淡化一些過去的痕跡。誰能想到當初那個怯懦無依的小丫頭,如今已經長成了這樣一個活潑機靈的小丫頭呢?
真的長大了啊!
可慢慢的,江若男臉上又浮現出了一絲愁容。
明明一切都這樣好了,過去的陰影,為什麼還要出現呢?
她看了看旁邊小姑娘輕鬆帶笑的睡顏,眉宇間的煩躁愈來愈深。
要怎麼做呢?她一手帶到現在好不容易養的這樣好的小姑娘,她可不希望她又陷入泥淖中,甚至是想到她可能會因此悶悶不樂,她都覺得難受。
能瞞就先瞞著吧。
江若男心裡默默做了個決定。
之後她找機會就跟陸振軍說了:“上次媽過來說的那事兒,你還記得吧?我想了想,咱們還是先彆告訴彩鳳了。孩子畢竟還小,彆讓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讓她煩心。你也打好招呼,彆讓她再輕易來了,也彆到學校裡嚇著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