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商量好的事情,不要對外大肆宣揚他們知青下鄉的事。
畢竟一來那幾個去荷花村做知青是走了關係的,能不張揚還是不張揚的好。
二來麼,江若男完全能想象到,一旦這些人知道倆孩子是下鄉去了,那肯定又是一副她是後媽故意虐待孩子的唏噓表情。
她雖然不懼這種流言,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在乎這些人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但是能免去一些就免去一些,自然懶得向這些人說清楚其中內情。
而且也沒必要,這些人又不是她的誰誰,她沒有這個義務要向他們報告一切。
好在這些人最終的談話中心又轉向了陸誌芳夫婦升官搬家的事情上麵。
而實際上,被很多人惦記的明軒和彩鳳,到了鄉下,除去一開始的新鮮勁兒,其實真的過得不太容易。
雖然跟江家是親戚,但是他們畢竟是知青下鄉,不是走親戚,自然不可能常住江家,而且荷花村當年那幾個知青鬨的不太愉快,因為借住在村民家也有各種矛盾,後來村裡好歹還是給他們搭建了兩間房子,就算做是知青點了。
但這兩間房子,本身就很簡陋,黃泥土做的牆,茅草蓋的頂,能夠勉強遮風擋雨,但真要睡在裡麵,那日子可不是人過的。
他們不僅是要第一次住這樣的房子,更是第一次與彆的人合住。
彩鳳還好些,女孩子這邊的房屋隻住了一個女知青,女孩子總要愛乾淨一些。明軒那邊卻是有兩個男知青。
這麼多年一直挺著沒在鄉下結婚成家,就是不想把戶口落在鄉下,徹底成了鄉下人。隻能說,即便是這麼多年,兩人都由當初十六七的大小夥子,變成了二十六七的大齡男青年,他們也從來沒停止過對於回城的渴望。這也是這個國家長久以來一直存在的城鄉偏見,但凡有一絲可能,這些人都不願意徹底放棄自己的城市戶口。
本來還有些對他們心存希望的鄉下姑娘,要麼等不起,要麼看穿了,倒也不會跟他們往來。
如此一來,他們是堅持到底了,但是這沒有女人收拾的地方,儘管他們已經儘量讓自己過得舒適了,但也總免不了粗枝大葉,明軒住進去後,那真是叫個酸爽。
除了住宿一間房的難以忍受,還有廚房和廁所也都是共用的。不對,所謂的廚房非常狹窄,隻能容下一個簡單的土灶,而廁所,就是一個竹編的搭子把茅坑圍起來,上麵蓋的是茅草,說實話,冬日裡風大的時候,聽著山風呼號,都擔心那草棚子竹搭子給掀翻了去。
在他們兄妹倆來之前,兩男一女三個知青住一處,但是為了避嫌,尤其是其中還有如今唯一的女知青,兩邊房屋是打了牆做隔斷的,就是煮飯的時候,也都是分開煮,然後上廁所這種事,這個廁所其實基本也是默認是女知青使用的,畢竟男人嘛,隨便找個地方方便就行了,就是上大,也可以直接找個草叢深的地方一蹲就完事兒了。
這對明軒來說,簡直就是個巨大的考驗!
還有每天早上打水都是個問題。以前在家中,家裡有井,直接打水方便極了,但是來了荷花村,不管是吃喝洗漱,所有用水都要從村口去打水挑回來,才挑了兩次,還是明軒和陸振興兩個人換著挑回來的,結果兩個人的肩膀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