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峰晨練完,背著手溜溜達達的往成華大飯店走。
住附近的人都知道他是老國廚,徒弟現在是成華大飯店的掌勺,是個有本事的手藝人。
路上尊敬的衝他打招呼。
“老國廚早啊。”
“呂老,去飯店呢?”
呂大峰背著手,笑著應和眾人。
等哼著小調走到後門,往裡一看便發現氣氛不對。
他那個徒弟,正氣呼呼的坐在院子裡,瞪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尤兵和何昆。
至於其他的徒弟,靠牆跟站一排,在一旁陪著停訓。
最靠近大門的徒孫察覺到門口站了人,扭頭一看,就看見呂大峰。
剛要開口喊人,呂大峰便隨意的揮了揮手,繼續背著手溜溜達達的往裡走。
張成建正一臉嚴肅的訓話正訓到一半,就看見呂大峰從院裡經過往廚房走。
愣了一下便站起來,老實的喊人,“師父。”
其他徒孫聽了,背著雙手衝呂大峰鞠躬,“師公早。”
“啊。”呂大峰隨意的擺擺手,“你們繼續,我自便。”
他還沒吃早餐,打算看看廚房裡有什麼現成吃的。
想到這兒呂大峰便想起那個飯團,一邊回味一邊歎氣。
自從吃過小姑娘給自己的飯團後,其他的就入不了他的嘴了。
哎。
可惜再也沒遇見過。
真想吃啊……
呂大峰想到這兒,遺憾的拍拍自己的肚子。眼不經意的看見料理台上的口袋。
“嗯?”呂大峰拎起其中一份,隔著食品袋看了看,又看看旁邊已經配好的調料。
這是……外麵買的?
呂大峰立刻明白,他徒弟是為什麼訓話了。
張成建這個徒弟,呂大峰還是挺滿意的。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飯店的掌勺當太久,一直被人吹著捧著,有些不太看得上街頭小攤。
呂大峰說過幾次,每次張成建都連連點頭,表示會改,但轉過身後依舊不變,呂大峰就懶得說了。
反正人嘛,總是要自己吃了虧,被打了臉,才知道天高地厚,人外有人的。
呂大峰看著眼前的餛飩,再想起剛才進門時,徒弟那副氣得不行的臉。老頭不由“嘿嘿”的奸笑了兩聲。
倒是對這餛飩感了興趣。
明知道張成建不喜歡,還偷摸著買回來吃,說明這小餛飩肯定有點東西。
想到這兒呂大峰立刻洗手,開始動手煮餛飩。
一袋也就十二顆,呂大峰趁著餛飩下鍋,在沸水裡起起伏伏時,將調料倒進一旁的空碗裡。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舀了勺餛飩湯。
霧白色的麵湯,裹著熱氣落進碗裡,調料頓時化了大半。
香味一下子便順著騰升的熱氣,湧動到半空,又隨熱氣消散不見,隻留下迷人的香味。
呂大峰被這味道給驚豔住了,深緩的吸了口氣後,美滋滋的搖頭晃腦。
就像品茗的人在回味茶香。
等他回神,小餛飩也煮好了。
趕緊一勺撈出。
餛飩裹著柔軟的麵皮滑入碗裡,沿著碗壁緩慢的滾了一圈後,渾身便裹了一層淺淺的滋味。
淺淺的油花,像是給餛飩鍍了層色,越發顯得嫩滑美味,每一顆餛飩都顯得那麼可愛。
呂大峰趕緊端起來,先喝了口餛飩湯。
等咽下肚後,好半響都還保持著眯眼回味的表情。
趕緊拿了筷子,幾乎一口一個,沒幾下便將小餛飩消滅乾淨,就連餛飩湯都一滴不剩,全喝了。
好像……就嘗了味兒?
呂大峰咂摸下嘴,摸摸頂多半包的肚子後,視線慢慢的移到另外一袋小餛飩上。
……哎呀,不吃放在那兒,多浪費啊。
還是他來吧。
呂大峰,前國廚,勉為其難的拿起另外一份小餛飩,手腳利索的燒水、下鍋。
手上拿著漏勺,眼巴巴的瞅著在水裡沉沉浮浮的小餛飩。
而另一邊,張成建剛將尤兵和何昆罵完。
眼皮子一掀,便看見兩人愁眉苦臉的模樣,氣又不打一出來。
“我看你們現在是福窩裡待久了,開始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是吧?”
“……不是。”何昆和尤兵聲音小小的回答。
頓了下何昆忍不住解釋,“師父,其實……我就是想嘗出那小餛飩裡到底用了哪些調料。說不定……能加到我們的調料裡……”
話沒說完,便被張成建拍桌的聲音給截斷。
驚得跳了下,趕緊低下頭,繼續老實站著。
“加到我們成華大飯店的調料裡?!”張成建聲音高了好幾度,見何昆縮著頭裝鵪鶉,都氣笑了,“來來來,你跟我講講就這外麵買的小餛飩,是哪點讓你覺得有資格能進我們後廚了?!”
何昆支支吾吾,沒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