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2 / 2)

蔡文申忍不住苦笑,“子書,我還不至於為難孩子女人。”

“你倒是想,那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

蔡文申臉色有些難堪,說,“我前幾天去看你媽媽了,她墳前全是雜草,你應該去看看她,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媽媽。”他也不能要求季子書怎麼樣,但去看一眼應該不過分吧。

季子書冷嗤一聲,“你要那麼閒,就把她挖出來埋在你家院子裡,天天照顧著。”

說完轉身抱起自己兩個妹妹對薑穗寧說:“我們走。”

蔡文申沒想到這孩子比他爸還狠,真是一口鬱氣堵在胸口不能上下。

本來還說逛逛再回家的,結果因為遇見蔡文申,大家也都沒心情了,特彆是季子書整張臉都能陰沉出墨來,直到上了車,薑穗寧才問,“你還好吧?”

“沒事。”季子書說有多生氣,其實也沒有,馮佳在他心裡已經掀不起波瀾,他是討厭蔡文申多管閒事。

車上,兩個崽崽可能看出哥哥心情不好,特彆是甜甜已經開始安慰起了哥哥,“哥哥,彆不開心,剛才那個人是壞人,以後甜甜長大幫你揍他。”

“哥哥,你吃糖吧。”糖糖則是把自己荷包裡的糖喂給哥哥。

季子書缺乏的那點家庭關愛似乎都在兩個妹妹身上找補回來了。

他被妹妹們逗得忍不住笑了,說起來季家並沒有什麼糟心親戚,反而是身邊偶爾冒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能惡心你好一陣。

但外人始終是外人,帶來的惡心也就那麼一陣,當親人的安撫瞬間門就好了,他真是慶幸薑穗寧留下了,還給家裡生了兩個乖乖的妹妹。

這才是他的家人,除了她們誰也不是他的家人。

————

駐地

軍醫來來回回從帳篷進出了半個月,床上的人終於蘇醒。

季辰岩看到蘇稽終於醒過來,也算是鬆口氣,居高臨下的看著臉色蒼白的人,“還好嗎?”

“結束了嗎?”

“結束了,整頓三日後我們便要撤離了。”

沒有說勝利的話,但蘇稽知道勝利了,他想坐起來,季辰岩伸手扶了他一把。

“我昏迷了多久?”

“十五天。”

蘇稽有些慚愧的皺了皺眉,心裡估算了一下時間門,這一場戰役等了太久,實際卻隻是一個月結束,不想一個月他就受傷昏迷半個月,作為作戰參謀他怎麼能不慚愧。

“老季……我對不起你。”

季辰岩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麼對不起的,你既沒叛變也不是逃兵,負傷是常有的事情。”

“你呢?你怎麼樣?”蘇稽這才想起來當時爆炸的時候是季辰岩撲向了他,若不是他那一撲,自己估計這條命撿不回來了。

“我還站著你說呢?”

如此蘇稽也放心了。

三天後軍隊往凱旋撤離,百姓在離開的路上夾道歡送,不過戰士的臉上都帶著悲愴和嚴肅,戰爭總是帶走崇高的生命。

這一次無數的戰友的生命永遠留在了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蘇稽傷勢不輕送去了最近的廣省治療,季辰岩繼續完成後續工作。

從去年九月離開家,經過了寒冬,這一場戰役在春芽肆虐的時候結束。

一切塵埃落定了,他知道國家將會迎來欣欣向榮的發展。

失聯半年後季辰岩的電話終於打到了家裡,他的第一句話是,“穗穗,我們勝利了。”

薑穗寧早就知道會是勝利的結果,不過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僅作為軍人的妻子與有榮焉的感動還是對丈夫的思念。

“嗯……”她有好多話想說但什麼都說不出口。

“我的領導,你看我是不是執行了你的命令,彆哭了,跟我說句話好嗎?”分彆半年他很想她,被困的時候想,受傷的時候想。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心裡的思念更是瘋狂滋生,他想聽聽她的聲音,想問問她是否安好,也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承諾她的話總是做不到,他寫的無數封信一封都未能寄走。

不知道她是不是怨自己,孩子們是不是已經忘記他這個爸爸了。

“季辰岩,我想你了,寶寶們也想你。”

季辰岩在那頭低低的笑出聲,“我也是。”

最後季子書安排人把薑穗寧直接送到了駐地,因為父親暫時回不來,兩個妹妹留在京市,爺爺奶奶帶著。

因為這一場戰役的勝利,讓一切向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薑穗寧坐了火車再轉汽車。

“薑同誌,我去給你買票,你坐著稍等一下。”

這時候汽車站非常小,候車室就幾張簡陋的木椅子。

她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水,靜靜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人。

“薑同誌,咱們走吧。”

到了營地她遠遠就看到了季辰岩,他瘦了,但依舊精神。

季辰岩也看到了薑穗寧,放下手裡的東西,大步走到她身邊,伸手緊緊的抱住她。

兩人什麼都沒說,就這麼安靜的抱著。

南方傍晚的紅霞肆意張揚又絢麗多彩,落在兩人身上,身體暖洋洋的,心也是。

“穗穗。”

“我好想你,想孩子們。”季辰岩退開一點,仔仔細細看著懷裡的人,瘦了很多,沒好好吃飯嗎?

“季辰岩……”

薑穗寧看他又換上了綠軍裝,帶著軍帽,身姿挺拔,仿佛回到了三部的時候,他全須全尾的站在自己跟前,隻是瘦了,不過目光依舊清澈溫柔。

壓抑在心中的思念在看到他安好的時候猶如狂風暴雨襲來,情緒有些控製不住,如破閘的洪水傾瀉而來。

“你這個騙子,說好給我寫信,一走就杳無音信。”薑穗寧雖然嘴上說著抱怨的話,可是拽著她的衣擺根本不鬆手,貪婪的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思念化作淚水從眼眶噴湧而出。

她哭得傷心又無助,想到暴雨夜自己抱著孩子的恐懼,想著他從未給自己消息的委屈。

一個人的時候她通通都忍了,可見到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委屈,無助擔憂,季辰岩都知道,看著她哭,堅硬似鐵的身軀融化了,心也軟了。

抱著她低聲哄著,“穗穗,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他能說什麼,什麼都無法說。

薑穗寧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知道自己哭都都快喘不上氣了才被季辰岩帶回屋裡。

進去的時候她還在抽泣,甚至開始打哭嗝,一下一下的,最後自己都開始不好意思了。

季辰岩坐在一旁與她十指相扣,仔仔細細看著分彆半年的愛人。

薑穗寧也看著他,看了半晌突然傾身上去吻他,抽回被他捏住的手滑到他的衣擺裡。

季辰岩卻驚慌的推開了她,“穗穗,彆鬨。”說罷直接起身。

被推開的薑穗寧有一瞬間門懵,立刻印證了心中的猜測,剛才她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藥味,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你受傷了。”肯定的疑問。

“沒有。”

“那你脫衣服我檢查。”

“……現在大白天,穗穗真要我脫衣服?”季辰岩還在逗她。

卻不料薑穗寧直接上手,開始扒他的衣服。

季辰岩沒想到薑穗寧會來的這麼快,本來想養好傷再接她過來,沒想到季子書先一步送她來了。

等他知道的時候薑穗寧已經在火車上了。

“彆……”

“首長……”

季辰岩看著薑穗寧已經解了兩個衣扣,趕緊按住她的手,不是很想讓她看到自己身上的傷,這一次不像京市受傷,他身上的傷不少,怕嚇到她。

結果才剛按住,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勤務兵是給首長送午飯過來,他是打仗前才從廣城過來的,因為人靈活,季辰岩留在自己身邊,不過唯一不好的就是不夠有紀律,比如進門前很少敲門。

以前季辰岩不會管,但今天這個情況……

勤務兵也知道犯錯了,首長愛人是他親自接過來的,怎麼就忘記了呢?

看著屋裡的情形,嚇得趕緊敢把門拉上,“對不起首長。”

薑穗寧紅著臉,尷尬的想哭。

季辰岩剛低頭想安慰她,門又開了,“首長……您的飯。”

說完埋著頭把兩盒飯放到桌子上。

“出去!!”這一次季辰岩都忍不住了。

“是,不打擾首長和首長夫人。”說著一陣風的跑了。

薑穗寧:……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本來重逢的溫情現在隻剩下尷尬,她要怎麼出去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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