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兩個女孩子坐前麵,高梓逸和顧染坐後麵,顧染、高梓逸和徐清三個人坐在後麵,顧染正好坐在他倆中間。

一上飛機徐清就找空姐要了個枕頭墊在後麵,等飛機進入平穩飛行的狀態之後,他立刻放下座椅靠背,開始閉目養神。

另一邊,高梓逸也靠著舷窗睡著了。

顧染手裡還是拿著那本高一物理,他從牛頓第一定論看到牛頓第三定律,前後也就半小時時間,一旁的徐清已經換了好幾個姿勢,看來他坐得不太舒服。

顧染轉過頭,看他皺起眉頭,顯然沒有睡著。於是,試探著開口問道:“徐指導,您是哪裡不舒服嗎?”

徐清沒睜眼:“心裡不舒服。”

顧染看出來了:“您是不想去上海吧。”

“大熱天的,誰願意出差?”

顧染樂了:“就當公費旅遊,不好嗎?”

徐清半掀開眼皮看著他:“你知道上海這兩天多少度嗎?天氣預報說,這是上海百年以來最熱的一周。”

顧染提醒他:“速滑館的溫度都在15℃以下,冰麵溫度在零下5-6℃,很涼爽的。”

徐清白了他一眼,轉了個身麵對過道,不再說話。

參加本次集訓一共有18支隊伍,68名運動員和18名教練員,分彆來自全國各省、市、自治區的專業隊。

這些年來,國家大力推廣“北冰南展”戰略,讓冰雪運動不隻是停留在北方城市,也逐漸向南方擴展。現在,許多南方省、市也逐步開展速度滑冰、短道速滑、花樣滑冰、冰球、冰壺等冰雪運動。

這次集訓不但地點選在了南方,也有6支來自南方的省隊參加。

這些參加集訓的隊員中,有些在U係列比賽中和顧染交過手,比如池朗、劉旭、還有R省那倆,以及L省的隊員。還有一部分年齡稍大些的青年運動員,顧染便不認識了。

訓練的地方是本地一家俱樂部的場地,因為人數太多,上冰是需要排時間段的。

他們就住在附近一家酒店,顧染和高梓逸一個房間,H省和他們住在同一層,池朗的房間就在他們對麵。

池朗第一眼看到顧染驚了一下,而後才摟過他的肩膀笑道:“兩個月不見,跟換了個人似的。”

顧染不無得意地捋了把額前碎發:“更帥了是不是?”

“長高了。”池朗伸手在他頭頂比劃了兩下,“比我還差得遠。”

顧染抬起手肘,不輕不重的撞在他的胸口上:“傻大個。”

池大力一把勒住他的脖子:“你說誰傻大個?”

顧染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下掰:“說誰誰知道。”

他倆正鬨著,旁邊那個房間的房門打開,有人從裡麵走出來。

顧染一回頭就看到了劉旭,笑著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見。”

劉旭看見顧染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又想起了被他兩次外道超越支配的恐懼。

顧染笑得一臉無害,輕拍他的肩膀,問道:“現在又不是比賽,那麼緊張乾嘛?”

劉旭乾巴巴地笑兩聲:“一看到你就緊張。”

池朗一巴掌拍顧染後腦上:“看看你,給我們隊的小朋友造成了多麼大的心理陰影,回去之後,隻要有人出現在右側,都能嚇他一跳。”

顧染擺了擺手:“不至於不至於。”

“你就是顧染?”

說話聲從劉旭的身後傳來,有人靠在房門口,身上穿著和池朗他們相同的H省隊服,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年紀,身高和池朗差不多,就連那種又拽又能裝的氣質也如出一轍。

顧染不認識他,好奇的偏頭看了一眼。

那人發出一聲輕笑:“我還真有些期待跟你比一場,可惜你不滑1500米。”

顧染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說不定以後有機會。”

那人隻是勾了勾唇角,沒再說什麼,徑直轉身走了。

劉旭也趕緊跟了上去,還不忘回頭囑咐池朗:“朗哥,11點半開會,可彆忘了。”

顧染回頭問池朗:“這是哪位大佬?”

“我師兄,蔣弘毅。”

顧染問:“很厲害嗎?”

“還行,國青隊正式成員。”

顧染又問:“你們一共來了幾名隊員?”

池朗比劃了一下:“六名,三男三女。”

每個隊的集訓名額都是不一樣的,有些剛開展冰雪項目的省隻有一個名額,像H省這種短道速滑傳統強隊,名額自然比彆的隊多一些。

顧染露出敬畏的神色:“速滑夢之隊,惹不起,惹不起。”

池朗恨不得掐死他:“就你,最不把夢之隊放在眼裡,你還惹不起?”

顧染推他一把:“趕緊去開會吧。”

集訓的隊員太多,上冰時間都是分四個時間段錯開的,顧染和池朗的訓練時間正好是挨著的,一個結束,另一個開始,兩個人總能在更衣室裡碰到。

他倆雖然不在一個隊,但關係是真的很好,看得其他幾個隊的隊員十分羨慕。

顧染換好衣服準備出去訓練,池朗在他身後說道:“中午幫你打飯。”

顧染回過頭衝他笑:“好啊,我不吃胡蘿卜,不吃青椒、不吃香菜、不吃芹菜、也不吃苦瓜……”

池朗瞪他:“廢話那麼多,我打什麼你吃什麼。”

顧染說:“那你也幫我師兄打一份。”

“沒問題。”池朗爽快的答應下來。

“謝啦!”

“快滾!”

國家集訓隊吃飯都是自助餐,顧染他們訓練結束就已經十二點半,再換衣服回到酒店,餐廳裡也沒剩什麼吃的了。

雖然後廚還會再補一些上來,但是菜品肯定不如之前的豐富。

雖然運動量不大,但顧染最近長身體,飯量陡增,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趕緊拉著高梓逸直奔餐廳。

池朗朝他招了招手,顧染就和高梓逸一起走了過去。

桌上擺著兩個盤子,池朗生怕他們吃不飽,堆得跟小山一樣,格式菜色都給他們裝了一些,旁邊還有湯和米飯。

高梓逸看了一眼顧染跟前那個盤子,不難看出,池朗在打飯的時候已經避開了顧染不吃的青椒、芹菜、香菜、胡蘿卜,但難免配菜裡麵會有一些切碎的。

他就把自己盤子推了過去:“你要不吃就夾給我吧。”

顧染連忙擺了擺手:“我也不是一點不吃,我就是不愛吃這些。”

池朗問他:“喝什麼,我去拿?”

顧染要了牛奶,他正是長個子的時候,需要大量補鈣。

池朗笑他:“就知道你還沒斷奶。”

“滾!”

兩周的集訓強度並不大,訓練內容以技術為主,除了上冰,還有理論學習。

運動員同樣分兩批,上午訓練的就下午學習,下午訓練的就上午學習。

顧染他們正好就是下午,三十多個人坐在酒店的會議室。

講課的是一位加拿大教練,旁邊還配了翻譯。

課程內容是純理論,本來就非常晦澀難懂,再加上翻譯對一些短道速滑的專業知識並不了解,運動員文化水平普遍有限。

一個半小時的課程聽下來,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懵懂又茫然的神情,雲裡霧裡的,根本不知道這位加拿大教練講了些什麼。

但顧染從頭到尾聽得都很認真,他不但聽得認真,還拿著紙筆認真的做著筆記。

此時,右邊的池朗已經腦袋一歪,靠在顧染肩頭睡得不省人事。

高梓逸探過頭來看了一眼,發現顧染竟然一條一條的把那位加拿大教練講的內容全都記了下來,格式工整,字跡漂亮,關鍵是,他一個字都沒看懂。

顧染竟然是用純英語記筆記!

高梓逸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道:“你為什麼寫的都是英語?”

顧染一邊聽著前麵加拿大教練進一步講解基礎信息采集,一邊看著投影儀播放的視頻,一邊小聲對高梓逸索道:“這位教練說的就是英語,我寫起來方便。”

高梓逸驚訝道:“你能聽懂?”

“一部分吧,”顧染笑了笑,“有些單詞我也不太懂,但是他的ppt上有,我都標注了,回去之後可以查字典。”

高梓逸看他就跟看神仙一樣:“你也太厲害了吧!”

“哪有,其實我也是連蒙帶猜,他講的內容確實不太好理解,我感覺結合冰上訓練可能更容易理解。”

“還有就是這位翻譯,他可能沒辦法很好的傳遞外籍教練的意思。”

高梓逸搖了搖頭:“反正我是不知道究竟在講什麼。”

果不其然,就如同顧染猜測的那樣,在課程結束之後,程森從外麵走了進來,通知他們今天的理論學習回去好好再複習一遍,明天冰上訓練就練這個。

這節課能聽懂的人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這可讓大家犯了難,都在互相交頭接耳:“啊,你也沒聽懂嗎?正好我也聽不懂。”

顧染抬手,在池朗臉上拍了一巴掌:“醒醒,下課了。”

池朗坐正了身體,又看了一眼講台上那位加拿大教練,頗有點嫌棄:“他講的什麼天書,我一個字都沒聽懂。”

顧染一邊翻筆記一邊回答他的問題:“前方信息采集與同步,前方信息采集與對立,並肩滑。後方信息采集與同步,前後方信息采集與同步,後方同步前方對立。”

池朗拿手指掏了掏耳朵:“你說啥?”

顧染對著他做口型:“白癡。”

池朗在他肩頭狠狠地捏一把:“多吃點吧,瘦得跟竹竿似的,都硌著我了。”

顧染繼續罵他:“傻逼。”

池朗一把抽走他手裡的筆記本:“借我看看。”

顧染輕蔑一笑:“借給你,你能看懂嗎?”

“臥槽!”池朗脫口而出,“你這寫的什麼鬼?”

他這一嗓子聲音可不小,立時就引來了周圍人的圍觀。

眾人全都伸個腦袋過來看顧染的筆記本,好奇的問他:“你是歸化來的?”

顧染:“不是。”

“從國外回來的?”

顧染:“土生土長中國人。”

“那你可以太牛逼了,有這本事乾嘛不去考清北,練體育多苦啊。”

顧染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要考的,要考的……”

“!!!”

這時候,隊員們看到程森已經和那位加拿大教練一起走出了會議室,這才有人抱怨道:“為什麼要請個加拿大人來給我們上課?”

\加拿大隊的短道速滑比我們強很多嗎?\

池朗冷笑一聲,說道:“那自然是要強一些的,現在的加拿大僅次於韓國吧。”

顧染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這跟國家隊的強弱沒有太大關係。不管在短道速滑還是速度滑冰方麵,歐美國家擁有成熟的職業聯賽體係,各個俱樂部都發展得很好,發展出一些國際領先的技術和思想,這是我們所欠缺的。

“我覺得多學習人家的長處沒什麼不好,師夷長技以製夷嘛。”

程森送走了那位加拿大教練,又重新返回會議室,正好聽到了顧染這番言論。

他從身後靠近顧染,忽然一把抽走了他手裡的筆記本,前後翻了兩頁,隨後評價道:“字寫得很漂亮。”

剛還鬨哄哄的眾人看到他立刻就安靜了下來,畢竟是國青隊的教練,在這一幫小崽子跟前還是很有威信的。

尤其是池朗,立刻站得筆直,目光一刻不落的追隨著程森。

受到主教練的表揚,顧染也沒有表現得很欣喜,隻是笑著說了聲謝謝。

程森合上筆記本還給他:“我估計你們徐指導也很需要這個。”

不但隊員學習了關於信息采集的課程,各位教練也接受了相關培訓。

畢竟能來到上海參加集訓的隻是少數隊員,回去之後,他們還要將培訓的內容應用到訓練中,教給大部分隊員。

晚上,徐清給隊員們開會的時候就說起了這件事情:“雖然在語言方麵可能有一點障礙,但是你們也是經過多年訓練的老隊員,信息采集我們也曾在訓練中提到過,並不陌生。我希望大家要認真對待這次集訓,好好學習。”

高梓逸碰了碰顧染,對徐清笑道:“小染都聽懂了,還做了筆記。”

徐清一點也不驚訝,這倒是顧染這個學霸能做出來的事:“給我看看。”

顧染拿了自己的筆記本遞給他,徐清看不懂,又讓他大致複述一遍。

顧染按照筆記內容,結合自己的理解,把學習的內容大致和隊友分享了一遍:“他主要講的是意識訓練,比賽中對手的一切動向都需要及時采集、在最短時間內進行處理,然後反饋到實際行動中……”【1】

這一講就是半小時,結束的時候顧染抬起頭來:“大致就是這些內容,當然,我說的也不一定對,這隻是我個人的理解。”

徐清遞了瓶水給他:“你說得很好,理解也很到位,以後要多多分享。”

雖然集訓隻有兩周,但這兩周每天都十分充實,滿滿的都是乾貨。

隊員們接受到了許多新鮮的訓練方式,尤其是一些趣味遊戲,在娛樂中進行練習,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