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顧染聳了聳肩:“當時來不及想那麼多,就是一種直覺。”

徐清重複道:“直覺?”

顧染確定的點頭:“對,就是直覺。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內道一定是更優於外道的選擇。”

“不過……”顧染遲疑了一下,又說道,“現在想想,我的選擇是對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徐清聽完不置可否:“繼續說說。”

顧染糾結了一下,還是直言道:“其實他倆,技術都糙的,尤其是彎道技術,還是在互相乾擾的情況下。池朗我很了解,那個L省的41號,看著還不如池朗,所以,直覺告訴我,內道更省力,也更有機會。”

徐清聽完,隻是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H省的教練指揮區和J省是挨著的,這時候,池朗也走到了他自己的教練身旁。

徐清轉身叫了一聲:“池大力!”

池朗轉頭回道:“師兄。”

徐清指了指顧染:“顧染說你技術糙得很。”

池朗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反倒是他的教練吼了一句:“他說的對!”

顧染:“……”

他無奈的看著徐清:“徐指導,您要沒彆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徐清揮了揮手:“走吧。”

第二站比賽開始之前,顧染就給自己訂好了目標,他參與的兩個個人項目,進決賽就算達標,至於決賽中能拿到什麼樣的名次,他倒不是很在意。起碼心理上沒有了負擔,比賽的時候就會輕鬆一些,更放的開。

因為每一站比賽參賽選手都是差不多的,能夠進入半決賽,甚至決賽的運動員也大同小異。

看了這麼多場比賽,顧染對他的對手們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每個人是什麼風格,有什麼優點,有什麼不足。他都認真觀察,並且記下來。

劉飛、任永傑、楊臣宇、孟語喬、鄭文康、吳凱澤、何楊,包括他和池朗,這些都是滑500米和1000米的,隻是大家側重不同。

真正在兩個項目上實力都很強的,隻有劉飛和任永傑。

這兩個人是顧染很難在短時間超越的,但其他幾個人卻說不好。

於是,他給自己列了個目標,在第三站的比賽中,再次遇到這幾個對手,哪些是必須贏下的,哪些是可以戰勝的。

當然,短道速滑的比賽變數太多,沒有人能完全預測結果,隻能儘可能規劃好自己的路線。

最後一個比賽日,所有金牌都將在今天產生。

首先是2000米混合接力,徐清果斷拿下了鄭文康,讓顧染和吳凱澤、梁可欣、趙婷四個人搭檔。他滑第三棒,也就是女隊員交接給男隊員那一棒。

其實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徐清這樣安排的用意,照理說,顧染是主要滑500米的,爆發力和最後的衝刺能力都更強一些。

但徐清為什麼沒有將他放在最後一棒?

顧染在聽到這個安排的時候,幾乎是秒懂了徐清的意思。他笑著看向趙婷:“師姐,徐指導的意思是,你的力氣太小了,推不動吳師兄,隻能推我。”

吳凱澤嗤笑一聲:“隻是你更輕更矮更好推。”

趙婷卻護著顧染:“每次推你都可費勁了,減減肥吧。看看我小師弟這腰,這腿,這翹臀,我就喜歡推這樣的。”

顧染給她豎了豎大拇指:“師姐你長得好看,說什麼都對!”

吳凱澤:“……”

混合接力的比賽,每個人滑多少圈、什麼順序,交接棒的時間都是固定的,也沒什麼戰術可言,主要看運動員的個人速度和交接棒處理。

參賽的四支隊伍,實力差距還挺明顯的,H省第一幾乎沒有懸念,也就是後麵的R省、J省和L省爭一爭第二。

上一次,J省就沒爭到這枚銀牌,這一次,顧染上場,他們爭到了。

師兄師姐都挺高興,想要超越H省確實不容易,能拿個第二就很不錯了。

顧染自然也是高興的,但是他在心裡告訴自己:H省雖然很強,但絕非不可戰勝。每一次站上賽場都應該劍指冠軍,而不是習慣於第二名。

這同樣也適用於單人項目,在賽前,顧染可以給自己製定目標,進入決賽就算達標。

但一旦站在起跑線前,他的目光仍然緊盯第一的位置,時刻都想著超上去。

顧染和吳凱澤兩個人進入了1000米決賽,但大概率是他倆去爭那個第三名,所以也不存在誰保護誰的問題。

但一開始,顧染仍然是有想法的。發令槍一響,他就像一隻敏捷的兔子,“嗖”一下就躥了出去,滑到第一位,把後麵的劉飛和任永傑都嚇了一跳。

觀眾也被他這肉眼可見比其他人更快的反應速度嚇了一跳,此起彼伏的發出尖叫聲。

“哇,是那個77號!”

“人家有名字,叫顧染。”

“我就喜歡他這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特帶勁兒!”

顧染領滑了三圈,第四圈才被後麵的任永傑追上。卻還不死心,企圖反超回去。

1000米的比賽,他當500米來滑,滑了一般,差點把自己累死。

但累他也不在乎,因為他滑得很爽,帶著寒氣的勁風刮過臉頰,在頭盔細小的空間內形成短暫的氣流,耳朵裡傳來呼呼的聲音,那感覺棒極了。

到了第七圈,他明顯有些體力不支,但仍然死守著自己的路線,按照自己的節奏往前滑。

他不知道身後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劉飛和吳凱澤此刻的位置。

學到的那些後方信息采集技術統統沒用上,不是不會用,是不想用。

反正一出發就挺上頭,也不管什麼路線規劃、體力分配,放飛自我滑就對了,快樂就完事了。

直到衝線的那一刻,他都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後麵沒有人超越他,他反而還想更進一步,上去超任永傑。

就算超不過,給他一點壓力,也挺有趣,不是嗎?

這時候他已經沒剩多少體力,卻還在連續蹬冰向前衝刺,因為腿部肌肉的過度疲勞,對冰刀的控製就沒有那麼穩健,人都顯得有些搖晃。

耳邊忽然傳來激烈的呐喊聲,來自四麵八方的看他,他不知道大家在興奮什麼,他隻盯著任永傑的身影,大腦向雙腿發出指令:“快,追上去!”

與此同時,他的右側有另一個人也衝了上來,在終點線前三個人幾乎同時伸出冰刀。

衝線的那一刻,看台上觀眾的情緒也在同一時刻達到了頂點,迸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這絕不是某一支隊伍為了慶祝自己隊友而發出的歡呼聲,而是由四麵八方傳來,所有人一起,高聲呼喊響徹整個場館的呼聲。

顧染成功把自己累趴下了,雙手撐在膝蓋上,在冰麵上減速滑了一圈又一圈都有些緩不過來。

但是裁判清場的哨音已經響起,45秒之內所有運動員必須退場。

這時候有一隻手在顧染身後推了他一把,然後拉起他的手帶著他往出口滑去。

是吳凱澤,他和小師弟一起上場比賽,得負責把他帶回去。

顧染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師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