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梓逸驚訝的問:“你有什麼辦法?”
顧染笑道:“師兄你幫我找根棍子來,我把徐總管打暈了裝行李箱,上飛機之前辦托運。”
高梓逸摸摸他的腦袋,笑道:“想法很好,可我擔心徐指導先把你打個半死。”
“嘿嘿!”顧染一把摟過高梓逸的肩膀,“我開玩笑的。”
“師兄,你記不記得去年我和徐總管打了個賭。”
高梓逸說:“你倆不是經常打賭嗎?你指的哪一個?”
顧染提醒他:“41秒2。”
高梓逸恍然大悟:“想起來了,是說你能在一年之內,滑到41秒2以內,徐指導就得答應你一件事情。”
顧染猛點頭:“我上次最好成績是41秒370,努力一點進41秒2應該是沒問題的。可是……”
高梓逸問:“可是什麼?”
“可是,徐總管這個人不太講信用。上次他就耍賴,說什麼要正規比賽滑出的成績才算。”
“唉!”顧染歎一口氣,“可惜我全國錦標賽500米決賽隻滑出了41秒4,還差了0.2秒。”
“沒關係,”高梓逸鼓勵他,“你先試試,滑進41秒2再跟他談。”
顧染點點頭:“也行,反正明天應該就有測試。”
顧染這個年紀,正是漲成績的時候。41秒2這個成績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測試的時候,他和鄭文康、吳凱澤還有一位師兄一起,徐清的哨聲一響,他“嗖”的一下就衝了出去,把一旁的鄭文康嚇了一跳。
這小崽子,比賽的時候都沒見過他衝得這麼快。
從最開始的疾跑階段,顧染就搶在了最前麵,到了第一個彎道,後麵三位師兄已經跟他拉開了身位。
隨著測試的進行,顧染的速度越來越快,拍在第二的鄭文康彆說追上他,連摸都摸不著他。
毫無疑問,顧染第一個衝線,回頭一看,鄭文康才剛出彎道,吳凱澤和另一位師兄跟在他的身後。
顧染下意識要扭頭去看大屏幕,隨即才意識到這不是比賽,這隻是隊內測試,計時方式是徐清手裡那支秒表。
他心念一轉,突然冒出個念頭——徐總管該不會故意卡他的時間吧。
隨即他就否定了自己這個念頭,徐清又不知道他和程森的約定,為什麼要刻意卡他時間呢。
鄭文康忽然從後麵搭上他的肩膀:“今天什麼情況?測試而已,這麼拚命做什麼?”
另一邊吳凱澤也靠了過來:“就是,我看你起跑那一下,還以為後麵有狗在攆你。”
這個比喻著實把顧染逗笑了,他轉頭看了一眼徐清,心道:“可不就是有狗在攆我。”
這時候徐清也正抬起頭來看他,又低下頭看一眼秒表,再重新抬起頭看他,這才報出了成績:“顧染,41秒034。”
聽到這個成績,顧染平時那麼淡定一個人,此時也不淡定了。抬起手,一邊一個摟住兩位師兄,恨不得在他們臉上一人親一口。
兩位師兄也替他高興,但是高興歸高興,也不至於高興成這樣。
鄭文康痛心疾首:“完了完了,咱家孩子傻掉了。”
吳凱澤說:“能治嗎?不能治就要個二胎吧。”
顧染不管他倆,迅速滑到另一邊的高梓逸身旁,兩個人四目相對,心照不宣。高梓逸摸摸他的腦袋,湊到他耳邊說道:“我看了值班表,今晚正好是徐指導值班。”
顧染點了點頭:“那我今晚就去找他。”
距離他們出發去上海本來也沒兩天,顧染既然答應了程森,就得抓緊時間落實這件事情。
晚飯過後,顧染還是先回寢室把該做的作業做完,然後才背上裝備去滑冰館。
不出意外,他剛熱身結束,徐清就來了。
顧染問他:“徐指導,我今天的測試成績怎麼樣?”
徐清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湊合吧。大賽進不了決賽的水平。”
顧染:“……”
他們徐指導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在人最得意的時候潑冷水。
顧染也不跟他計較,繼續給自己加訓。強度不大的技術滑,主要體會自己的動作和路線。
徐清就站在場邊,目光時刻落在他的身上,發現一點問題就會立刻給他指出來。
他聲音不大,但在空曠的滑冰場內卻聽得格外清晰。其實,在訓練中他很少開玩笑,給隊員的指導都是一針見血,簡單粗暴。
在訓練中,隊員們也不敢跟他討價還價。他怎麼說照做就是了,完成不了那就等著挨罰。
“注意節奏,肩膀不要傾斜!”
他這麼一說,顧染就跟條件反射似的,立刻調整自己的動作。徐清作為他的教練帶了他一年多,就算是個天才少年也難免有挨訓挨罰的時候,顧染也都已經習以為常。上了訓練場,他說什麼就會本能的照做。
就這麼訓練了一個小時,顧染就停了下來,他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顧染打算去換衣服,徐清轉身往滑冰館外走,顧染趕緊把他攔下來:“您等我一下,我還有有點事情想跟您聊聊。”
徐清挑眉:“什麼事?”
顧染轉身就往更衣室走:“您等我換好衣服出來。”
等顧染換好衣服出來,更衣室外卻空無一人。他趕緊追出滑冰館,這才看到徐清在外麵站著。
雖然已經進入四月,但北方的晚上仍然有一絲涼意,氣溫降到了5℃以下。
一陣寒風吹過,顧染縮了縮脖子,趕緊把運動服的拉鏈拉到最頂部。
還有幾天他就要出發去上海了,畢竟顧染這是第一次正式被選入國家青年隊,徐清以為小崽子是有什麼顧慮,準備開導他一下。
“有什麼事,說吧。”
他們正好走到了操場入口,這個點裡麵還有人在跑步。顧染偏了偏頭:“找地方坐會兒吧。”
於是,兩個人又走到之前一起聊過天的那處雙杠。顧染忽然想起來徐清的腰不太好,於是,又轉過身往後麵的看台走:“忘了您‘寡人有疾’,還是那邊坐吧。”
徐清被他氣樂了,抬手就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有什麼事,快說!”
兩個人並排坐下,顧染這才說道:“您還記得咱們之前那個賭局嗎?”
徐清立刻警惕起來:“不是說了嗎?要比賽中滑出這個成績才作數。”
顧染說:“彆耍賴,那是你後來加的條件,我可沒說。今天我滑了41秒03,比咱們約定的41秒2提高了0.17,就算我贏了。”
徐清本來也是為了激勵他,不是非要跟他賭個輸贏,小崽子這麼努力,他也不好打擊孩子。就算顧染贏了,提出的要求也不過吃吃喝喝,多放兩天假,他就是答應了也沒什麼。
徐清鬆了口:“行行行,這次就算你贏了,說吧,有什麼要求?”
他想了想,生怕顧染說沒想要,以後再說,又給加了個時間限製:“僅限三天之內,過時不候。”
顧染卻說:“我已經想好了。”
“嗯?”徐清直覺不妙,“什麼事?”
顧染咬了咬下唇,忽然說道:“您跟我們一起去上海好不好?”
徐清一愣:“鬨什麼?你們機票都訂好了,那邊有人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