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隊的主教練是個長得慈眉善目的老頭子,和顧染知道的那些荷蘭著名球星一樣,這位教練也姓“範”——範比亞(van-bruier)。
私底下,顧染和隊友都親切的稱他為範指導。
這位範指導非常喜歡顧染,對他可謂是照顧有加。他們跟荷蘭國家隊住的是同一家酒店,每次在餐廳遇到,都忍不住坐下來跟他聊兩句。
顧染的英語很好,就算沒有翻譯,也可以和教練團隊無障礙交流。
他很樂意和這位和藹的老教練一起聊天,對卷王來說,既可以學習技術,又能練習口語,何樂而不為。
不隻是教練,他也很樂意和其他隊的隊員交流。賽場外,大家其實都很友善,吃飯休息坐下來聊聊天,偶爾提起比賽,還會忍不住內涵一下某個並不在這裡訓練的隊伍。
顧染這才知道,對於韓國人的某些行為,不隻是他們討厭,其他國家的運動員也不喜歡。
他和這些運動員相處時間長了,甚至還學了一些荷蘭語。其實很多地方和英語有相通之處,他學起來倒是並不費勁。
在他們訓練到第三周的時候,程森接到國際滑聯的通知,讓他前往瑞士達沃斯,國際滑聯總部開會。
這次會議的主題非常重要——國際滑聯決定重新修訂短道速滑規則,對於一些犯規行為的判罰,更加細化和明確。
程森不但自己去了,還帶上了徐清。其他幾個隊的主教練也都去達沃斯開會去了。
於是,荷蘭滑聯這邊的負責人乾脆把他們的訓練都停了,帶著運動員在荷蘭周邊好好玩了幾天。
等程森和徐清從瑞士回來,看到這幫小崽子嚇了一跳:“這兩天挖礦去了嗎?一個個黑成這樣。”
池朗抱著枕頭一臉陶醉:“我不想訓練,隻想在沙灘上躺著,享受陽光和海風。”
徐清看了一眼這幫樂不思蜀的小混蛋,對程森笑道:“隻有我倆是來工作的,他們是真的來度假的。”
成天吃得好住得好,訓練強度不大,還有那麼多運動員一起交流,隔三差五組織他們外出,這不就跟度假一樣嗎?
四周的外訓結束之後有一個測試,內容跟平時大同小異,包括30米衝刺,四圈全速滑行,七圈全速滑行,但也增加了一些特殊的項目,定向測試某個肌群或者某一項數據。
不得不承認,雖然隻有短短四周,但是訓練內容涵蓋了許多方麵,有負荷期也有恢複期,最主要的是通過最終測試就能體現出來,這四周對於運動員的成績提升是有幫助的。
除此之外,給中國隊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有荷蘭人使用的一些精密器材,比如不用抽血就能測試運動員的疲勞程度的儀器。
程森覺得這東西非常實用,馬上就給宋誌新打報告,申請引進一台。
還有兩年多就是北京冬奧會,國家正在大力發展冰雪運動,尤其是短道速滑這種衝金項目,在政策和經費方麵自然是儘量滿足,他們回國不久,儀器就買回來了。
臨走的那天,荷蘭隊那位範指導專程過來跟顧染告彆,熱情的問他:“這四周對你來說有收獲嗎?”
顧染點頭:“是的,收獲非常大。”
範比亞又問道:“你喜歡我們這裡嗎?”
顧染點頭:“喜歡,尤其是海倫芬,非常漂亮的城市。還有滑冰館,冰麵的質量也很好。”
範比亞胡子都快敲起來了:“希望有一天,你能在這裡創造新的記錄。”
“謝謝!”
範比亞熱情的擁抱了他:“非常高興能和你成為朋友。”他頓了頓,不確定的問道,“我們算是朋友嗎?”
“算!”顧染點點頭,“當然算。”
外國教練挺有意思,他看上去至少也得五六十歲了,跟顧染這麼個十多歲的小孩子聊天,也絲毫沒有長者的架子,非常平易近人。
“那就,祝你好運,下次再見,我的朋友!”
顧染與他擁抱:“再見!”
登上回國的飛機,程森忽然想起來這件事情,專程跟高梓逸換了個位置,過來問他:“你跟那個荷蘭教練聊什麼,聊了半天?”
這時候時間有點晚了,顧染放平靠椅,蓋上毛毯,正用手機連上WiFi回看網課,看完準備睡覺了。
聽到程森的問題,他也沒有在意:“就隨便聊聊。”
程森不死心,繼續問道:“隨便聊聊是聊了些什麼?”
顧染想了想:“他問我喜不喜歡他們的國家,我說喜歡,尤其是海倫芬這個城市,還有他們的滑冰館。他就說希望我有機會在這裡打破紀錄。”
程森問:“然後呢?”
顧染答:“沒了。”
“就這些?”
顧染翻了個身:“嗯,就這些。”
程森皺起眉頭,低聲呢喃:“難道是我想多了?”
顧染隨口接道:“是你想多。”
“呸!”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顧染,“我得給你打一針預防針。”
顧染說:“謝謝,預防針我都打過了,連流感疫苗都打了。”
程森大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無論彆的國家教練那什麼誘惑你,讓你加入他們的隊伍,你都不許答應,聽見沒有?”
短道速滑運動員歸化倒也不是新鮮事,韓國國內競爭激烈,許多運動員都去了彆的國家。
他們也剛歸化了林嘉熙這個十分有潛力的年輕運動員,程森家裡放著顧染這麼個寶貝,自然也擔心彆人惦記。
顧染歎了口氣:“程指導你放心,我這輩子隻會讓五星紅旗在賽場上升起,沒有彆的國家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