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程森很是不滿,“就你倆是親父子,我是個後爹。”
他又在顧染後腦上抽一巴掌,“兒大不中留,看來還是科研的魅力更大。”
顧染偏了偏頭,躲開他的魔抓:“話不能這麼說,這八年來我但凡少拿一枚金牌,都不能這麼輕易退役。”
他問程森:“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程森冷笑一聲,沒說話。徐清替他回答:“不能夠!他隻是舍不得你。”
三個人已經走到了公寓樓下,程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要退就退吧,退役了就好好回去讀書,要是博士畢不了業,我饒不了你。”
“謝謝程指導,謝謝徐指導。”顧染往前跑了兩步,又回過頭來,“你倆也老大不小了,趕緊去把證領了吧。”
他話音剛落,就被程森一腳踢在了屁股上:“趕緊滾!”
“好嘞!”
顧染這個決定做得很突然,通知大家的時候,隊友們嚇一跳。
池朗捏著他的肩膀:“顧小染,你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顧染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申請都交了,你看我是在開玩笑嗎?”
“不是……”池朗懵了,“你這也太突然了。”
“就是啊。”林嘉熙皺起眉頭,一臉憂愁的看著顧染,“你比我們都小,我們還沒退役,你就要退了。”
顧染扶了扶眼鏡,說道:“我這叫高處不勝寒,獨孤求敗。”
他又拍了拍池朗的肩膀:“你努努力,下一屆冬奧會就靠你了。”
池朗擺著指頭算了一下,問高梓逸:“下一屆冬奧會我32,還有希望嗎?”
高梓逸敷衍的點點頭:“有的。”
他的目光一直看著顧染,隨手比劃了一下:“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隻有這麼高。”
顧染站到他的身旁:“我現在比你還高。”
高梓逸摸摸他的頭:“我幫你磨了十多年的冰刀。”
顧染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嬌:“師兄對我最好了。”
高梓逸偏頭在他頭頂蹭了蹭:“既然決定了,以後就要好好學習。”
顧染笑道:“我發現你很有當教練的潛質。”
“為什麼?”
“因為你說了和程指導同樣的話。”
顧染搬出運動員公寓那天,兩位教練和隊友們把他送到門口。
顧染挨個和他們擁抱,又抬頭看了一眼公寓樓前掛的那條橫幅“為祖國爭光,為民族爭氣,為奧運曾輝,為人生添彩。”
他想,這四句話,他都已經做到了,對得起祖國,也對得起自己的職業生涯,人生無憾。
顧染收回目光,又朝他的教練和隊友們揮了揮手:“走了。”
“等一下!”程森忽然叫住他,“最後一個問題。”
顧染揚了揚下巴:“你問。”
“如果……我說如果,”程森終是有些猶豫,話到嘴邊,卻有些問不出口。
徐清在一旁哼笑一聲,替他問了出來:“如果有一天,我們需要你,國家需要你,你會回來嗎?”
顧染笑了笑,在陽光下他臉上的酒窩格外迷人。
轉過身去的瞬間,他說:“義不容辭。”
顧長風和許玫一起過來接兒子,對於他突然的退役決定,夫妻倆雖然驚訝,但並沒有任何乾預。隻要是兒子的決定,他們總會全力支持。
車已經開出去有一段距離,顧染仍在回頭張望。
許玫問他:“舍不得?”
“當然舍不得,我在這裡和他們一起生活了12年。”顧染轉過頭來,努力的笑了笑,“原來我一直下定不了決心退役,不是舍不得冰場,我隻是舍不得他們。”
許玫拉起他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他們以後或許不是你的教練和隊友,但他們會是你一輩子的朋友和親人。”
在前麵開車的顧長風突然問了個問題:“你現在就不是運動員了吧。”
顧染點頭:“不是了。”
顧長風開心的吹了一聲口哨:“這就讓秘書訂一家好的餐廳,慶祝一下。”
“……”
顧染的退役沒有任何儀式,也沒有新聞發布會。隻是他本人發了一條狀態,配圖是他的冰鞋:“感謝你們陪我一路走來,無論我在哪裡,我依然熱愛那條白色賽道。”
這條微博發出來,第一時間就上了熱搜。沒有人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退役。畢竟四年後他也隻有三十歲,雖然對於短道運動員而言,三十歲這個年齡很尷尬,但是他想要拚一把,也不是沒可能。
網上立刻出現了大量討論:“這也太突然了吧,我還以為至少要等兩年。”
“尊重他的選擇。”
“其實想想也很合理,畢竟拿了那麼多金牌。就算四年後能拚一把,圖什麼呢?年紀大了,年輕運動員就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到時候還能保證五枚金牌嗎?”
“再練兩年也沒什麼意義,這時候退役挺好。”
“這……不得趕緊出個個人紀錄片?”
“三屆冬奧會,十五枚金牌,退役的時候隻有27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博士在讀吧。”
“以後還能等一個圖靈獎?”
“這這……這難度可太高了。”
“……”
顧染退役的消息發布出去,那幾天接到了好多奇奇怪怪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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