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伯確實沒有放下懷疑的心,他首先找人問了三年前陽平那群前鋒營人的下落,得知還隻剩下一個人時,他就準備瞅個時機去看看。
那時許彪正在完成祁淮布置的官話任務,他拿著書,朗讀,但讀得很慢:“少帥居然找我問當年徐朝的事情,可我不是特彆清楚,隻知道徐朝在當年那場戰爭中失蹤了。”
讀到這,他不由低聲嘀咕:“奇怪,他不是很清楚這個事嗎?他自己——”就是徐朝啊。
難道是為了讓他通過熟悉的句子來認字?聽說村長家兒子就是不停背才認到字的,所以用往事寫成的認字本更容易記憶?
許彪恍然大悟,少帥是為了他好啊,那他一定不能浪費他的苦心!
“我還記得徐朝的樣子,瘦瘦小小的,長得很白,一定都不像男孩子……”
帳外偷聽的靖安伯一陣激動,對上了對上了,這個徐朝一定就是他要找的人,不過他好像失蹤了,那該怎麼辦?
算了,反正也隻是確認厲朝是不是祁淮,現在確認了就成了唄,可——林家還在找人呢!
而且那個厲朝也去問徐朝的事情,他為什麼要問?難道他知道林家的事?靖安伯心裡癢癢,決定再抽個時間去厲朝帳外偷聽一下。
但少帥帳外必定守衛森嚴,他不能親身犯險,那就——把林家給的那個暗衛派過去吧,畢竟他才是這次探查的主要人物。
靖安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他保命可以,但也僅此而已,定西侯對他也不是完全信任,所以才派了林家暗衛跟著,嘴上說著是保護,他卻知道這些暗衛才是要去探查的人,順帶著還要監視他。
他這個靖安伯,隻是個幌子罷了。
然而等靖安侯找那些暗衛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不見了,估計是早就去探查了。
一明一暗,兩手齊下,不愧是定西侯。
厲元帥讚賞地看了眼祁淮帳邊一角,在那裡發現一個指甲大的小洞,他想起他方才利喝時那風聲,又感歎了這些暗衛的身手不錯。
“要是都投入軍隊,暗殺幾個敵營頭目不在
話下。”
祁淮瞥他一眼,沒說話,看了眼旁邊的沙漏,快到難七遛彎的時間了:“讓難七這兩天先彆出來,等七天後再出來。”
在他們這帳裡聽了牆角,下一步就是去尋找據說改名為“難七”的林祁淮了吧,然而要是今天就讓他們找到了,豈不是太容易?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會被重視。
這幾日軍營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據說營中闖入了賊人,偷聽了軍事機密,元帥正派人抓捕。
林家暗衛迫不得已,老實地在靖安伯帳內待了三天,等軍營的巡邏稍微鬆懈些許,他們方去打聽“難七”這個人。
作為被訓練過的暗衛,他們花了三天時間才打聽到有關“難七”的一點消息。
“聽說很瘦小,皮膚也不黑。”
“身體好像不怎麼好,一直深居簡出。”
“是被軟禁了吧,那厲朝想取代淮少爺得到林家支持,徹底掌握西北派係,那他一定會將真正的淮少爺藏起來。”
“可——”一個年紀稍小的暗衛忽然道:“我覺得厲少帥和侯爺挺像的。”
這處角落便是一靜。
幾個年長的暗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肯定道:“他既然要裝作淮少爺,那肯定會往和侯爺相像的方向打扮,你彆忘了,這軍中可是有著易容術呢!”
眾人頓時又沉默了,最後還是領頭的暗衛下定論:“等先見著難七再說吧,不過我印象裡,淮少爺好像和侯爺不像。”
他之前跟在侯夫人身邊,每次淮少爺給夫人請安後,夫人摸著小孩的臉,都會說一句:“可惜長得不像侯爺。”
其實淮少爺剛回來的時候,他也覺得他和侯爺很像,後來隨著時間過去,或許是長開了,又或許是聽多了夫人的話,他也覺得淮少爺和侯爺不像了。
夫人作為侯爺的枕邊人,最是熟悉侯爺的臉,要是她的話都不能信,那這世間就沒誰可以信了。
領頭的暗衛添了一句:“當初夫人說淮少爺和侯爺不像。”
眾暗衛心中頓時大定。
唯獨那年紀最小的暗衛疑惑,女人的話真的能信嗎?為什麼他爹給他說的,反而不同呢?
就連戴了綠帽子的侍衛長也說,這世間最不能信的就是女人的嘴,最難撈的就是女人的心。
所以是他們都錯了嗎?
然而不管小暗衛如何疑惑,林家暗衛們都下了定論,反正不管如何,彆有居心還長得像侯爺的厲朝厲少帥,絕對不是淮少爺!
已經上了一次徐朝的當,這厲朝的當可萬萬不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