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倫·特魯利,你怎麼能做臨陣脫逃的懦夫呢?當初我第一次進黑暗領域的時候可是大展身手,從三個二級墮落種手下成功逃生,你是我的兒子,你居然做了逃兵!”
瑟琳娜已經念叨了二十分鐘,算算年齡,她的更年期可能提前了。
祁淮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彈,但是他一直挺立背脊,現在已經有些累,看著克裡斯托弗飄來飄去四處遊蕩,他默默將自己的脊柱神經化為元素形態。
沒了傳導的東西,果然舒服多了。
瑟琳娜叉腰站著,口若懸河,然而說了半天她也有點累,想坐下又覺得在兒子麵前失了威嚴。
她深吸一口氣:“奧倫,等這次暴動平息你再給我進去,這次一定要好好曆練——”
她話音剛落,特魯利家的門忽然唱起了歌:“有客人來~有客人來~梳著油頭八字胡的尊貴客人來啦~”
真是糟糕,這個門每次唱歌都是災難,祁淮頭疼地揉揉眉心,他真想施個禁言術給它,不過那樣的話,它的淚水又會淹沒掉特魯利,真是,老天,瑟琳娜為什麼會給一個門設立成水屬性。
“歡迎!”瑟琳娜臉上的怒氣收回,拉著祁淮到門口迎接客人。
門變成一道水幕,客人進來後摘下帽子,牽起瑟琳娜的手輕吻上去:“午安,美麗的女士。”
瑟琳娜很喜歡“女士”這個稱呼,這讓她覺得她還很年輕,女人總是不希望他人覺得她們老,她當然也不例外。
“警長先生,也很榮幸能見到您。”她將祁淮拉出來:“這是奧倫·特魯利,我頑皮的長子。”
這位中年男子微笑,他接過了瑟琳娜的話茬:“我知道的,小特魯利先生,我的兒子也在鬥氣部,他說您很有名。”
祁淮和他握了手。
貴族之間的禮儀總是冗長又麻煩,他們寒暄了半個小時才正式進入正題。
警長先生看著祁淮:“這次貿然上門拜訪,是為了詢問小特魯利先生一件事情。”
瑟琳娜驟然警惕:“什麼事?”
警長揮揮手:“小事而已,不過是例行詢問,您知道的,黑暗領域暴動,回來的人我們都要問候一下。”
瑟琳娜微微放了心,她
知道有關黑暗領域的都是大事,她也相信她兒子清清白白沒有秘密:“需要我避開嗎?”
警長自矜地點頭。
瑟琳娜提著裙擺上樓了。
客廳裡隻剩下祁淮、警長以及一個飄來飄去的魂靈。
克裡斯托弗似乎對警長很感興趣,他站在他的身後,仔細打量這個人。
警長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此刻的處境,他開始例行公事了:“尊貴的小特魯利先生,請您一定要認真回答,相信您是不想嘗試真言審判的威力的。”
祁淮緩慢點頭。
警長道:“您在領域內有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嗎?”
祁淮緩慢搖頭。
“那麼——奇怪的人有看見嗎,那種穿著黑袍,在密林裡飄來飄去的。”
飄來飄去,這好像就是他自己啊。
祁淮緩慢而堅定地搖頭。
警長點點頭,羽毛筆在筆記本上移動,刷刷記錄下來:“感謝您的配合,女神會保佑您。”
瑟琳娜從樓上下來,他們一起把警長送走。祁淮回了房間,克裡斯托弗也跟著飛了進來。
他緊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什麼。
“剛剛那個人不對勁,他似乎……被蠱惑了。”
“蠱惑?”祁淮皺眉:“怎麼回事?”
克裡斯托弗籌措著言詞:“你知道的,神國時代的聖瑪和索斯擁有各種教會,很多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包括現在,也有很多人信仰女神。而蠱惑的意思就是,他有他的信仰,但是,嗯,他信任的並非神,或者說,並非正義的神,你知道的,光明對於邪惡很敏感,我能感受到他體內的邪惡。”
祁淮若有所思:“警署一直以來都是神殿的下屬機構,他們信仰的該是光明女神才對,但你卻說他信仰的是邪神?或許他信仰的是大長老?”
這話一出,祁淮自己都笑了,說不定警長信仰的是不知名教會的邪神呢,怎麼可能是大長老?然而很快,他卻意識到這不是不可能的。
並且,還很有可能是真的。
什麼人,不對,什麼東西才需要信仰、才需要讓彆人信仰他?
他若有所思:“我想我知道大長老想做什麼了,他想……成神!”
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這話如同煙花一樣在克裡斯托弗的腦海中炸開,
他想起了很多東西,他和西萊一起長大,他們都信仰女神,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變了。
他變得偏激而邪惡,他甚至想褻瀆女神。
膽大包天的混蛋!
克裡斯托弗心頭的怒氣克製不住,擬化的長袍甚至無風自動。
“我真不該相信他,他把神殿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祁淮覺得要是在克裡斯托弗腦袋上弄兩個煙囪的話,他說不定已經變成蒸汽火車了。
這生氣的樣子讓他想到了黑刃。
它似乎也很憤怒,而這個憤怒是因為……死神的權柄被盜走了。它還說,那個小偷就在神殿裡,是不是也是西萊呢?
畢竟他是神殿裡實力最強的存在,或許隻有他有那個實力去偷盜死神的東西。
可黑刃說起小偷時咬牙切齒,說他背叛了死神,這說明他在神國時期就已經存在,而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又從大破滅時代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