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清歡一直臉紅撲撲的,心跳也很快。
許爸爸對忘記女兒的事情有點自責,看女兒一直歪頭看窗外,以為女兒被忽略而傷心了,軟聲問:“乖乖,你要不要吃可愛多?爸爸去給你買。”
許媽媽皺眉,“九點多了,吃什麼可愛多。”
清歡深呼吸,乖乖巧巧說:“我不吃,謝謝爸爸。”
然後視線對上她媽,她撇嘴,“哼。”
“……”
許媽媽其實真沒想逼女兒,女兒喜歡娃娃親小哥哥是錦上添花,兩家人本來關係就好,以後就是家和萬事興。
女兒不喜歡就算了,畢竟感情是要講緣分和火花的。
第一準則是要尊重女兒。
但是私心麼,她是真的特彆希望女兒能嫁給小闕她兒子,她就不用擔心女兒以後萬一嫁到外地的事,也不用擔心女兒以後被婆婆欺負。
她一點都不舍得乖乖遠嫁,也不舍得乖乖受氣。
孩子的性格和家庭關係教育背景有很大關係,當時和小闕是同事的時候,小闕就是辦公室裡最有耐心的老師,跟孩子們說話都溫聲細語的,還會給愛打架的壞學生洗衣服什麼的,小闕教出來的兒子,她覺得準沒問題。
尤其打小清歡就能欺負住小闕她兒子,這多棒棒的呀。
哪成想清歡這麼抗拒……
她不是怕女兒萬一大學戀愛的時候遇到壞男生傷心嘛,她那麼為女兒著想,女兒居然還不領情。
許爸爸開車,看一眼後視鏡,突然懵住,“哎喲老婆,你咋還哭了呢?”
他喊清歡,“快,乖乖,看看你媽怎麼了。”
清歡震驚,她媽怎麼突然滿臉淚痕了?
清歡趕緊握住她媽的手,急急問:“媽,你是更年期了嗎?”
“…………”
許媽媽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被清歡氣過去,心想算了,改天她自己去見小闕和她兒子吧。
·
清歡的同學過生日,名叫靳修,男的,班長,有錢,大方,還帥。
聚會在一家高檔大酒店,請了班級二十多人,清歡和林淼也在列。
清歡中午沒有睡覺,去肯德基上了節高數課,下午和林淼逛街選禮物,到此時此刻五點鐘,她困得要昏厥了。
才上來兩道菜,清歡裝作低頭玩手機的樣子,倆眼睛漸漸閉上,暗暗告訴自己隻偷偷睡兩分鐘。
不知道過了多久,哐當一聲響,清歡腦門磕到瓷盤上,盤子裡的瓷勺跳起來,撞擊回瓷盤,聲音清脆,一下子把自己疼醒加吵醒了。
同學們哄笑,靳修托腮看她,“學委,請問我這生日聚會是有多無聊啊?大家聊這麼熱鬨,你都能睡著?”
清歡感覺對不起壽星,“意,意外,我,你要拆禮物嗎?”
“菜還沒上齊呢,拆什麼禮物,”體委幫她解圍,“許清歡,走,我陪你去洗個臉。”
清歡困頓的跟上體委,發現體委拐進了另一間包廂,桌上擺著一個大蛋糕。
“咦?給班長準備的嗎?”
體委和班長二人是好基友,倆竹馬一起長大的,對對方的心思門清。
體委意味深長的看著清歡,“剛才你居然能睡著,你把蛋糕給靳修端過去吧。”
站起來走動比坐著清醒,清歡稍微精神了些,“那得先點蠟燭啊,你有火嗎?”
體委摸褲兜,發現打火機在外套兜裡,“你等會兒啊,我去找火。”
清歡剛才睡著了,挺不好意思的,“我去找火吧,剛才好像看見服務員了。”
體委也沒攔著,“那行,我等你。”
清歡去外麵找服務員,但這大酒店就跟迷宮似的,好幾個左右拐角,她拐出去兩個彎,還沒看到服務員,包廂都是空的,想往回走,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亂走一通,她停住。
前麵走廊,一個白襯衫頎長身影倚著牆,正在低頭按打火機。
他戴著金絲邊眼鏡,兩條眼鏡鏈垂在輪廓分明的側臉邊。
打火機火光反複燃起,映在他眼鏡上,好似他眼中有兩團火。
“老……師?”
傅一言聽到沒睡醒似的柔軟又不可置信的聲音,嘴角上揚起來,緩緩抬頭。
女生眼睛大大的,酒窩深深的,目光裡透著深深的疑惑。
他直起身來,頭側倚著牆,語調散漫,“這麼巧,清歡同學也來吃飯?”
清歡眨巴眨巴眼睛,看他手上的打火機,“老師你在抽煙嗎?”
傅一言斯文微笑,“沒有,是準備點蠟燭。”
清歡心說好巧,“那老師,你是已經點完蠟燭了嗎?”
“嗯?”
清歡笑眯眯,“真巧,我也想點蠟燭……老師能把打火機借我用用嗎?”
傅一言的打火機很貴,但也沒在意,“伸手。”
清歡立馬伸出雙手,掌心朝上,跟被皇上賞賜似的。
打火機放到她手心,指尖碰到她掌心皮膚,軟軟的,傅一言歪頭笑,“你是在抄我答案麼?”
她本來就是要點蠟燭用的,於是清歡說:“明明是你抄我答案。”
“……很高興成為你的蛔蟲。”
清歡不知道怎麼的,覺得這句話很好聽,眯眼笑了下,收好打火機。
走到傅一言跟前,看他的金絲邊眼鏡和眼鏡鏈,“老師你近視嗎?還是單純耍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