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一周，清歡換了新同桌。
清歡上學期的同桌陳畢勝同學，因為一米九的個頭坐在第三排，被多個家長投訴，新學期被安排到了孤零零最後一排。
清歡的新同桌是林淼。
林淼趴桌子上注視著清歡玩頭發。
上節課下課的時候，清歡趴桌子睡了十分鐘，醒後耳朵旁邊的一縷頭發被她臉壓彎出九十度角，特彆翹。
礦泉水倒到瓶蓋裡，瓶蓋裡的水倒到手心，清歡就用濕手指尖抓著那縷頭發，搓來搓去要給它弄直。
最後一節是自習課，林淼看不進去書，就感覺很無聊，跟清歡八卦，“不是說有個學習特好的學霸轉到咱們班了嗎，怎麼沒動靜了？”
清歡專注的弄著她那縷頭發，“不知道呀，淼淼你看我，頭發還翹不？”
“我看看啊，翹。你說那個學霸是不是不來了啊？”
“不知道呀，你是學渣啊，你怎麼這麼關心轉學的學霸？”
“因為聽說是帥哥啊！”
“哦。”
清歡對學霸不感興趣，立誌於要把兩邊頭發弄對稱了，又好像越弄越怪異，心血來潮把那縷頭發繞在手指上玩，繞出了好幾道彎。
倆人後桌是班長靳修和體委金寅路，靳修在看清歡的馬尾辮，金寅路在趴桌子睡覺。
靳修筆尖戳了戳清歡的肩膀，“學委？”
清歡回頭，忽閃著大眼睛問：“怎麼了班長？”
靳修看她卷翹的睫毛有片刻愣神，隨即輕咳一聲，“學委，下課去吃水果冰嗎？”
林淼聽聲回了頭，“好呀好呀！我正想吃涼的呢！”
清歡眨眨眼，聽林淼說想去，她就也點了頭，“行呀。”
清歡還特彆小富婆的挺胸說：“我請客！上次你生日我先溜了，這次給班長賠個罪。”
靳修沒同意，他怎麼可能會讓女生請客，開玩笑道：“賠什麼罪，下次我生日，你再給我送個好禮物就行了。”
靳修今年生日才過完半個月，就又想著明年了，嘖嘖，林淼聽出班長在撩清歡了。
不等林淼打趣，清歡先可惜的搖了頭，“明年高考完我爸媽要帶我去斐濟玩，估計不能給你過生日了。”
靳修胸悶，“那就後年的。”
清歡眨眼，“我們不一定是一個大學的呀。”
靳修氣短。
還好這時候金寅路坐了起來，好像睡懵了，腦袋直晃，“下課了嗎？下課了嗎？”
清歡站起來收書，“對呀，下課了，請你吃冰，走。”
金寅路暈暈乎乎往外走，靳修失笑，林淼圍觀。
清歡坐下，托腮看金寅路，“1呀，2呀，3呀”
清歡數到5，金寅路察覺出來不對勁了，回頭看全班都坐在原位，他憤怒瞪過去，“許清歡你一天不玩我能死是不是！”
“是呀。”
“……”
“誰叫你總欺負我，我報複心很強的嘛。”
“……”
熬到下課，清歡和林淼，靳修和金寅路四人，一起往校外走，去吃學校對麵的水果冰。
清歡還在對抗她那縷頭發，雙手扯著頭發，兩隻眼睛一直往左邊頭發瞟，一直走到大門口，她突然瞟到一個頎長清雋的身影。
那個身影著白衫黑褲，站在一輛黑色轎車前，含笑望著她，一身清風霽月的溫柔。
下午放學吃飯的時間，穿迷彩服的高一新生和穿校服的學生很多，唯獨這一個身穿黑褲白襯衫的人在中間就格外顯眼。
清歡心跳有點快，心臟歡快的蹦著，她也歡快的蹦著，蹦到他麵前，“傅老師？你是在等我嗎？”
傅一言看向她很翹的那縷頭發，似乎是覺得好玩，歪了下頭，“上課睡覺了？”
清歡立即澄清：“我是上課之前睡的，而且剛才最後一節是自習課。”
傅一言抬手捏了下她臉邊翹起來的那縷頭發，“不然呢？”
清歡眼睛隨著他的動作瞟向她頭發，他動作很輕，詫異發現她捅咕一節課的頭發不翹了，好似他的手有魔法。
然後忽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傅老師？你是在等我嗎？”
——“不然呢？”
清歡雙手不知道放哪，就背到身後攥著，“那，你為什麼等我呀？”
“有點事想和你說，”傅一言歪頭看清歡身後的三人，“你們是要？”
林淼已經震驚，這不是清歡那個老師嗎！
之前白襯衫，金絲邊眼鏡，細細眼鏡鏈，病弱型！
此時白襯衫，黑褲子，眉眼溫和帶笑，謙謙君子！
清歡回頭看他們，不好爽約，直言說：“我們要去對麵水果冰店……上節課約好的……”
傅一言比清歡高一個頭多，為了和清歡的眼睛直視，他微微俯身，“那麼，可以帶我一個嗎？清歡？”
他聲音溫和，帶著詢問的語調，尾音好像有羽毛。
清歡感覺被羽毛掃了耳朵，耳朵發癢，還熱。
不等清歡回答，林淼大聲喊，“可以可以！”
……靳修覺得胸悶氣短。
傅一言開後車座門，抽走粉色小禮盒上麵寫的“祝小侄女生日快樂”的卡片扔掉，對司機說：“王叔稍等我十分鐘。”
司機比了個OK，傅一言單拎禮盒出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