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為了向父母表達她被拋棄的憤怒, 沒回家住, 還住在她小叔家。
國慶短小假期後開學的第一天早上,清歡坐她小叔的車去學校。
許閒月去他學校的路,正好經過清歡的三高。
清歡困的沒有力氣,跪著爬上後座,腦袋往下一趴,屁股拱得老高,補覺。
許閒月上車瞧見, 笑說:“個子矮就是好啊, 這麼短的後座你都能趴下。”
清歡:“……”
不想理他。
許閒月存心不想讓清歡補覺,一路上找話題跟她聊天。
“許清歡你昨晚乾嘛了,困成這樣?”
清歡趴著說:“就刷題了啊,刷到兩點多。”
“乖乖這麼努力啊。”
清歡不想說話,困的用鼻子噴長氣。
許閒月偏就喜歡跟清歡對著乾似的,沒話找話, “乖乖,你跟傅一言怎麼樣了?”
“……”
還能怎麼樣。
那天在日料的碰麵,最後以她爸媽給她打來電話而結束。
她跑到一旁去接電話, 一聊就聊了十多分鐘, 她還沒聊完, 就被她小叔給拖走了, 跟傅一言倆人都沒說一句再見的結束語。
清歡沒什麼情緒的說:“就那樣吧。”
許閒月聽清歡提起傅一言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他就很開心, “那就好。”
許閒月看見清歡書包下麵還有個袋子, “乖乖,這袋子裡是什麼啊?”
“……那天傅一言借我的,我洗完要還給他的,是他媽媽的披肩。”
許閒月砸吧下了嘴,“我替你還了吧,你以後離他遠點。”
清歡抬起腦袋,“小叔你不喜歡他啊?”
“我肯定不喜歡他啊,他騙我們家乖乖啊。”
許閒月義憤填膺道:“騙人罪不可恕,騙人最不可饒恕,以後必須給我離他遠點啊乖乖。”
清歡乖乖坐起來,腦袋往前伸,“可是小叔,他是我新同桌,你能幫我跟班主任說調一下座位嗎?”
“……那好像不太能。”
清歡泄氣退回去,“那我也沒辦法離他遠點了。”
許閒月深深吸氣,沉默的開了會兒車,叫清歡,“你那個娃娃親對象叫什麼來著?”
說起這個清歡就來氣,“叫嬌嬌!”
“嘶,”許閒月倒吸一口氣,“大男生叫這名?嬌嬌?彆是個娘炮吧。”
清歡突然找到和她統一戰線的隊友,“小叔你也覺得他是娘炮是吧?”
許閒月用力說:“巨娘炮啊!”
許閒月開窗抽煙,給清歡出招,“許清歡你可彆瞎聽你爸媽的,都什麼年代了,還娃娃親,而且就衝你娃娃親叫嬌嬌這個名兒也不行啊。下次你媽如果要帶你去見嬌嬌,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拒絕,記住了嗎。”
清歡感動的都不困了,“親人啊,還是小叔你是我親小叔!”
“小叔打小不就對你最好麼,”許閒月吞雲吐霧,勾唇笑的深,“還有那個傅一言,他如果又欺負你了,你就告訴小叔,小叔收拾他。”
清歡用力點頭,“那小叔你能彆叫我矮子了嗎?”
“不能。”
清歡憤怒詛咒,“活該你找不到對象,等你找個矮子的!”
“……”
·
清歡的新同桌非常安靜,一點沒有欺負清歡。
他趴桌子睡覺,睡了整整一上午,期間都沒怎麼換過姿勢。
下午臨上課前,清歡背生物的時候,餘光看到傅一言終於醒了,他懶洋洋的直起腰後,稍微動了動手腕,就托腮看她。
清歡被他盯的不自然,就側身對著過道,給他留個背影。
她聽到身後的人輕散的笑了一聲,嗓音是初醒時的啞,“這是誰家新同桌啊,這麼可愛?”
“……”
清歡想現在就給她小叔打電話。
陳畢勝走了過來,站在清歡這一側,隔著她遞給傅一言一遝卷子,清歡強忍住好奇勁兒,沒探頭看,但是餘光看見是語文卷子,有作文紙的好多小格格。
陳畢勝問傅一言:“學霸霸,你要這些乾啥啊?”
“啊,”傅一言音調又輕又意味深長,“寫檢討書用吧。”
清歡:“……”
接下來的一節課,傅一言都在用鋼筆一筆一劃的在卷子==作文紙上寫檢討書。
清歡默默算了一下,一萬字的檢討書,一張卷子差不多一千字,他得寫十張。
她本以為她小叔和傅一言定的寫一萬字的檢討書隻是話趕話不用當真的,沒想到傅一言竟然真的在寫。
她不經意的餘光輕掃過去,看到紙上是一片很工整的字,不像視頻裡字跡寫的那樣隨意。
但是傅一言寫字的樣子,清歡好熟悉,右手寫字,左手折紙,姿態甚是悠閒。
一萬字啊,清歡覺得他好像有點可憐。
快下課的時候,課堂氣氛很鬆散,清歡想為他送上溫暖的祝福,就把書桌堂裡的袋子拿了出來,雙手奉上,“那個,阿姨的披肩還你,我送乾洗店洗好的,謝謝你。”
清歡還袋子的時候,沒看傅一言,眼睛就看著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