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刀帶頭朝著後門走去,謝亦白正要進門,忽有所感回頭看去,瞳孔頓時一縮。那條黃色的土狗正站在不遠處的陰影裡,靜靜地注視著他。
“有情況?”宋左壓低聲音問了句。
謝亦白搖搖頭,壓下心頭的疑惑,轉身進了門。
穿過一小段過道,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雜物間。隱約有音樂從前麵傳來。陳三刀陪著笑:“出去就有樓梯上樓,咱們是直接上去還是樓下等一等。上麵都是包間,得預約。”
“先樓下……”
謝亦白沒說完,雜物間的門被推開,一個小混混看到陳三刀上來就罵。“陳三刀你個衰仔,立哥等你一晚上了。陳老鼠呢?”
“老鼠他……”
“彆TM他他他了,立哥生氣了你知道嗎?他昨天拍著胸脯保證要把那個
條子帶過來,立哥等了一晚上,人呢?”
陳三刀心虛地看了謝亦白一眼,馬上推了個一乾二淨。“我不知道啊,我昨晚跟他分開一直沒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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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上去跟立哥解釋吧。”小混混看都不看宋左跟謝亦白,掉頭就要走。
謝亦白跟宋左交換了一個眼神,宋左上前一步攀住小混混的肩膀:“兄弟,立哥怎麼知道我們來了?”
小混
混不滿地甩開宋左:“誰跟你兄弟呢!門口兩個人難道是吃乾飯的嗎!”
宋左訕笑著後退,微微放下了心。
他跟謝亦白並排走一起,跟著陳三刀上了二樓。陳三刀越走腿越軟,宋左不動聲色扶了他一下,陳三刀努力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帶路的小混混一路把三人送到二樓最裡麵的包間門口,推門讓他們自己進去。
“立哥我來了。”陳三刀顫微微地笑。
謝亦白快速一掃眼,包間裡人不多,隻有五六個。坐在最中間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頭發染成了金黃、半敞著襯衫露著大金鏈,正抓著滿手牌研究打哪個。
聽到陳三刀的話,他把手裡的牌一扔,翹著二郎腿往沙發上一靠:“謝警官來了,給讓個座。”
陪他打牌的幾人同時臉色大變,齊刷刷看向門口。
頂著眾多注視的目光,謝亦白跟宋左神色不變,倒是陳三刀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哭喪著臉叫了聲:“立哥。”
“進來坐呀,還是謝警官不敢坐。”被稱作立哥的年輕人挑釁道。
謝亦白同宋左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看似隨意地坐下,身體卻保持著隨時能暴起的狀態。“你就是趙立?”謝亦白的視線落在正對他的年輕人身上,心中計算著許隊趕過來的時間。
“閉嘴,立哥的名字是你叫的。”旁邊一個刀疤臉的男人站起來喝道。
“不要緊。”年輕人故作大度地表示:“名字嘛就是個代號,叫什麼都行。彆人給我麵子,叫我一聲立哥,謝警官喜歡叫趙立那也行。”
刀疤臉乖乖坐了回去。趙立靠在沙發上,麵露欣賞。“不瞞兩位警官,今天你們一來我就知道了。老五那幾個蠢貨辦事不行,抓個女人都翻車。不像謝警官這一個月死咬著我不放,就算我不找謝警官,謝警官也遲早找到我。看,這不是就找來了嗎?坦白說,我很欣賞謝警官你,當然也包括宋警官,都比我身邊的這群蠢貨強。”他說著看了眼宋左,“不知你們願不願意跟我乾?”
他罵完蠢貨,身邊的幾人都有些不自然。趙立也不在意,依然自信滿滿地看著謝亦白跟宋左兩人。
兩人很快意識到趙立招攬他們居然是認真的,雖然不知道趙立哪來的信心,但兩人一向繃著的表情此時也不免流露出一絲看傻子的意外。
趙立哈哈哈大笑起來。“我就知道光靠說是招攬不來人才的,不過沒關係……”他抬抬下巴,“刀疤你去把蛇哥找來,它今天還沒吃飯呢。”
刀疤臉的男人閃過一絲畏懼,點點頭。
謝亦白像是沒聽到他的威脅一樣,開門見山問:“整容貸和青春貸背後的人就是你?”
趙立爽快地承認了。“不錯,我需要錢,很多很多錢,這是來錢最快的方式了。”
從意識到趙立是真的狂妄開始,謝亦白就改變了策略。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問出了盤旋在心底一個月之久的問題。
“那你認識方誌同嗎?”
“方誌
同?”趙立做恍然狀,“你說方警官?當然認識,不僅認識,我還邀請方警官跟我一起乾,可惜方警官不識時務。現在……”他裝模作樣,“就看謝警官識不識時務了。”
輕飄飄一句不識時務,謝亦白雙手握拳死死控製著情緒。宋左騰地站了起來:“師兄出事是你乾的?”
趙立無所謂地點點頭,語氣隨意:“這個世界很快就要大亂了,反正他遲早也是死,我不過是早送了他一程。”對上宋左淩厲的視線,他笑了起來:“我知道兩位很生氣,特彆是謝警官,不然也不會咬我一個月了。但我是認真的,這個世界很快就要大亂,而我是唯一可以庇護你們的人。”
他起身朝著謝亦白的方向前傾:“謝警官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你們來的嗎?”說著他狂笑起來:“因為我是神的使徒,祂賜予我力量,讓我來到這個世界。隻要我想我就可以統治這個世界。”
這個距離,就是現在。--
謝亦白驀地暴起,帶著血腥味的殺氣肆意噴薄。他一個擒拿抓到了趙立的胳膊,在趙立愕然的眼神中猛地用力一扭,趙立不受控製前傾,腦袋死死磕在桌上。與此同時宋左兔起鶻落,乾脆利索放倒了離他最近的混混,拔槍對準了第二個人。
“彆動。”
兩人配合默契,包間內的情勢瞬間逆轉。剩下三個小混混愣愣看著自個的老大,又看看宋左,乖乖待著不敢動。
“神的使徒?”謝亦白隻覺得心裡的惡意像藤蔓一樣瘋長,壓抑多日的憤怒噴湧而出。他不顧傷口裂開,受傷的胳膊抓著趙立的頭發,抬起又用力朝著大理石桌磕去。
砰的重重一聲,趙立鼻子裡有血流了出來。他拚命掙紮:“你敢打我!我要讓多多吃了你。多多、多多……”
伴隨著他撕心裂肺的聲音回蕩是重重的又一聲“砰”!
“吃人?”
謝亦白冷酷的聲音響起,抓起他的頭發砸了下去。
更多的血跡滲出,滴滴落在了地上。“你死定了,你死定了!”趙立發狂地喊,“你殺不了我,你不敢殺我,你今天把我抓回去,信不信明天我就能出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你全家!”
“殺我全家?”謝亦白表情冷漠,抓著他用力砰砰砰。
驀地,半個煙頭大小的金屬物體從趙立的耳朵滾了出來。宋左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情況,歪歪頭:“那是什麼?”他持槍對著幾個小混混,走過來小心翼翼撿起桌上的金屬物體。
“
嗡——”的一聲,窗戶外麵一個指頭大小的金屬狀蜜蜂飛了進來。最突出的是它的兩隻眼睛,黑白分明,靈活地轉動著,像是人類的眼睛在觀察一樣。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證明,是我神之使徒的證明。”趙立腫著臉哈哈哈笑了起來,“你們現在信了嗎?這個世界馬上要大亂了,而我是唯一能庇護你們的人。隻要你們跟我乾,我就原諒你們打我的事。我們一起掙錢,掙更多的錢,兌換更多的好東西。我可以讓你們都成為超人,可以
讓你們長生不死。隻要你們跟我乾。”
“這個世界上總有自命不凡的蠢貨,把自己當做世界的主角,以為整個世界都圍著自己轉。”
謝亦白麵無表情,抓著他又是用力砰的一下。
趙立的臉開始變形:“你瘋了,多多、多多救命!”
“就算我瘋了也不像你。你活在這個世界,卻沒有把這個世界的人當人看。那些被你拉入深淵的小姑娘,她們在你眼裡是什麼?師兄、師姐、冬冬被你輕飄飄一句提早送了一程的人,在你眼裡又是什麼?”
這一刻謝亦白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抓著趙立的頭發一次又一次磕在大理石桌幾上。趙立的臉上很快塗滿了獻血,已經變形到看不出人樣。他撕心裂肺地哀嚎起來。
“大白。”宋左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下一刻,緊閉的包房被推開,刀疤臉戰戰兢兢跟著一條水桶粗細的黑蛇出現在門口。“立哥?”他愣了下,不知發生了什麼。
“多多,吃了他們!吃了他們!”趙立瘋狂喊了起來。
“我操!”宋左二話不說扣下扳機,一連五發麻|醉彈打出。但奇怪的是五發子彈都穿過了黑蛇的身體,沒有造成絲毫的傷痕。
“哈哈哈哈哈……”趙立癲狂地笑著,“吃掉他們,快點吃掉他們。”
黑蛇臉盆大小的腦袋轉向宋左,嘶嘶地吐著性子。宋左冷靜地一邊上子彈,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他身後幾個小混混蠢蠢欲動。就在這時,一個黃色的身影從窗口跳了進來,猛地撲向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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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隻有黑蛇腦袋大小的身影竟然逼退了黑蛇,黑蛇膽怯地後退。黃色的身影落在地上,弓著身體警惕地擺出攻擊的姿勢。
“那條野狗!”宋左驚訝出聲。
謝亦白被血色占據的眼睛微微縮了下,理智開始回籠。
“多多吃掉那條狗!”趙立突然瘋狂掙紮起來,甚至比謝亦白摁著掙紮更甚。他臉上真切地浮現出恐懼,而不是麵對謝亦白的怨恨。
黑蛇嘶嘶地吐著性子,不停地往後退著身體。黃色的土狗慢慢直起身,朝著門口汪汪起來,像是跟誰在說話一樣。
趙立反應過來大喊:“我知道你在,救我、救我。我願意簽訂契約以後都聽你的。我能掙錢,我手裡還有很多小姑娘,以後掙的錢都是你的。”
這句話讓謝亦白的理智再次消失,他麵無表情抓著趙立的腦袋磕下去。因為太過用力,胳膊上早已縫合好的傷口再次裂開,有鮮血順著胳膊滴落,他就像是沒看到一樣,抓著趙立一下下死命砸了起來。
“大白!”宋左急了。這樣下去趙立非死在大白手裡不可。趙立該死,但大白不值得賠進去。他厲聲喝道,想讓謝亦白清醒過來,又不知藏在門外的人是敵是友,還要防著黑蛇和身後的小混混,簡直心累的不行。
眼看趙立就要不行了,門外終於響起一個低低的聲音。
“睡覺。”
黑色的虛空倏然出現,整個包間都被籠罩其中。無邊無際的睡意襲來,趙立拚命地睜眼抵抗著,卻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拉入黑色的虛空中。
“……使徒!”
等到屋內徹底沒了動靜,楚予抱著路西法,心情複雜地走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天使們支持,麼麼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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